“好啊,敢把本王捏得这么丑。”朱敬守佯装生气,没一秒就破功了,跟着沐青天一起笑。
最后两个人谁也没捏出谁,捧着两个泥疙瘩面面相觑。
拼同心楼的时候沐青天没害羞过,和朱敬守互相帮助的时候他也没觉得有什么,等现在要把泥人放进同心楼最上层的空档里时,他却暮地红了脸。
“太丑了,别放了。”沐青天逃避道。
朱敬守俯身认真地看着他,问:“卿卿为什么不敢放?”
“谁,谁说我不敢了。”
“那卿卿为什么不抬头?”
沐青天心跳如鼓,胸口也开始起伏。朱敬守说对了,他就是不敢抬头,就是不敢把泥人放进同心楼里。
他害怕再一次被抛弃。
“卿卿不愿意就算了。”朱敬守起身,从他手上拿过泥人。
沐青天感觉好像被人扼住了咽喉,心口很疼,胸口酸闷,还喘不上气。
“嗯,别放了。”
他从没想过,只是说一句话就能尝到这么苦的味道。
“卿卿只说自己不放,又没让我也不要放。”朱敬守挑眉,拎起茶壶倒了点水在两个小人的左右手。
干硬的泥土遇到水后再次变软,朱敬守把他的小人的右手和沐青天的小人的左手对在一起,在周围使劲按了按。
两个分开的小人,现在变成手牵着手了。
朱敬守小心翼翼地把他们送进同心楼最上层,转身拉住沐青天的手,说:“一生一世,永结同心。”
“嗯。”沐青天小小应了一声。
人生三十载,已经死过一次,就让他再放纵一次吧。
大雨过后,接连几天都是好天气。路上的水慢慢被太阳蒸干,路又恢复了通行。沐青天找来何生财,和他说了想要修路的计划。
何生财思考片刻,说:“修路耗费的人力物力都不小,我还得问过村里的人,看看大家的意见。”
“嗯。”沐青天点头,“这事就交给你去办。”
春天将尽,山上的野橘莓果也成熟了。沐青天带着自明里的百姓上山采橘子,带回自明里后一个个剥皮。果肉留下来榨汁,皮放在大石臼里捣成泥,过滤后加进香皂里。
“尝尝?”沐青天把刚榨好的橘子汁递给朱敬守。
朱敬守不疑有他,直接喝了下去。酸水儿一个劲儿地往上冒,庆王殿下想保住自己在沐青天面前的威严,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被酸得扭曲的脸。
“哈哈哈哈哈嗯唔!”
还没等沐青天笑完,剩下的半碗橘子汁就被怼进了他嘴里。
“哇好酸。”
野橘的味道太酸了,没办法当成饮料去喝。算算从自明里到福寿堂的距离,古代没有防腐剂,把果汁运过去卖也不现实。沐青天脑子一转,改变了之前的计划。
自明里地方僻静,有山有水,正是办农家乐的好地方。村子里有香皂产业,还能把“自制香皂”作为自明里的特色来宣传。
但一切都要以交通便利为前提。
好在修路的事进行得很顺利,自明里大部分百姓都同意修路,能出力的都出力。他们自动分成两拨,一拨负责耕地,另一拨负责上山采石,一天一轮换,哪边都不耽误。
修路的事搞定了,该怎么宣传自明里呢?沐青天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明星效应最好用。古代的风景名胜,例如黄鹤楼,就是有了文人墨客的游览才变得知名。
若是也有大诗人能来自明里游玩一次就好了。
他记得,唐寅唐伯虎好像就是苏州吴县人?
现代对于唐伯虎的评价有很多,全都走不出“风流才子”的框。殊不知,在无辜受到牵连前,唐伯虎可一点儿也不风流,且学富五车,成化二十一年考中苏州府府试第一,弘治十一年一举夺魁,考中应天府乡试第一,进京参加会试。
现在是弘治七年,唐伯虎正好在苏州府读书。
可他一个小小的里正,又怎么能接触到远在苏州府的唐伯虎呢?更何况,他现在应该在醉心读书,准备三年后的会试,也不会到自明里这么偏远的地方来玩乐。
沐青天唉声叹气的,终于是引起了朱敬守的注意。
“怎么突然想起府院了?”
朱敬守知道沐青天的官是买来的,大字不识几个。苏州府院里都是全苏州最有才华的学子,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一朝冲天。凭他对沐青天的了解,他肯定是没这种心思的。
“要让自明里走出大山,一定要让知名的人来镇场子。”
“本王不够知名?”朱敬守笑着反问。
沐青天心扑通扑通地跳,扭头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不能任人唯亲。”
这话朱敬守听着舒坦,当即答应去帮沐青天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