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怎么听不懂了?圣人和谁私通了?我怎么就是野种了?”李玺真诚发问。
“不愧是福王啊,生下来就是享福的,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圣人和定王的姬妾私通生下来的吧?”清河王刚刚被李玺骂了,这时候怎么难听怎么说。
李玺眨眨眼,突然笑了,“放你爹的屁!我母亲是世家贵女,模样才情无人能及,我父亲……不重要。”
李鸿心头一梗。
“胡娘子和我阿爷彼此相爱,甘愿为爱赴死,没人有资格侮辱她。”
李玺看了眼房梁上的胡娇,“再说了,当年胡娘子生下的是女儿,不是我屁都不知道就在这胡说,我呸!”
话音刚落,殿外就响起小太监的唱喏
“太后娘娘到!”
“寿安县主到!”
“福宁县主到!”
“寿喜县主到!”
李玺的心咯噔一下。
这就是为什么,他在路上的时候会紧张。他连太子都不想当,怎么会在意区区一个亲王爵位?
他真正在乎的是姐姐们,是十几年相处的亲情。
他担心姐姐们知道他的身世之后,会生他的气,会疏远他,会不再把他当弟弟。
这是比失去皇城令、禁军符、亲王之位更让他难受的事。
李玺有多紧张、多担忧,杨氏就有多得意。
看着两个亲生女儿走过来,她的脸上满是骄傲,像是终于找到撑腰的人似的,大声说:“芝娘,槿娘,你们还不知道吧,李玺不是你们的亲弟弟,他是圣人和胡姬那贱婢私通生下来啊!”
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是胡娇打的。
她替自己的娘亲打的。
她知道,娘亲是杨氏毒死的,但是,她听了太后的话,不让自己手上沾上脏血,所以只在杨氏菜里放一些恶心的虫卵和马尿,没给她下毒。
但是,杨氏骂她娘,她就不能忍了。
也不必再忍了。
李玺帮她解开蒙脸的纱巾,让杨氏看清她的脸。
在场之人,凡是见过胡姬的,皆大惊失色。
尤其是杨氏。
她本就濒临疯魔,突然看到“胡姬”的脸,下毒害人的恐惧直冲脑门,毫无形象地尖叫起来。
“你不是死了吗?你不是早就死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你别找我!不能怪我,都是你自找的!谁让你给王爷生儿子,活该!你活该!”
李仙芝闭了闭眼,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太后轻叹一声,道:“册册的身世是我们这一支的家事,处理好了会给宗亲们一个交待,请诸位先行回避吧!”
众人对视一眼,哪里肯放弃这大好的机会?
晋阳大长公主为的是抹黑李玺,保二皇子争储。他们为的是皇城令,还有禁军符。
大业初立,先帝便下旨,皇城令由一字亲王执掌,号令皇城府兵,亲王之令先于圣旨。
这样大的权柄,谁不眼红?
谁不会心存幻想?
当年先帝坐拥天下,执掌皇城令的是他的同胞兄弟,安王爷。后来安王战死,并未留下嫡子,皇城令便传到了定王手中。
倘若定王无嫡子,今上也没有,他们这些李氏宗亲未必没有机会争上一争。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和晋阳大长公主联手。
其中,最有一争之力的就是本就执掌着三万雍州兵的清河王。
“太后娘娘此言差矣,所谓‘帝王无小事’,家事即国事,更何况还涉及到皇嗣,宗亲们不得不过问啊!”
“滚。”李仙芝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若还想要脸,就自己滚。赖着不走的,就别怪我镇远军下手重。”
宗室们脸都绿了。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一个后辈,还是个女娃娃,就敢在大殿上如此放肆!”
“圣人,您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吗?”
李鸿眨了眨眼,用行动表明,自己就想眼睁睁看着,“你们也看到了,我这个圣人当的就是这么窝囊,不然就轮不到寿安让你们滚了,我早说了。”
“你”
“够了!”晋阳大长公主脸色铁青,“别拿兵权吓唬人,镇远军再威名赫赫,也远在边关,寿安这次回来带了多少?有五千吗?够得上雍州军、歧州军、凤州军、商州军的零头吗?”
“不够。但是,足够让你们滚。”
李仙芝一声令下,银甲军团威风赫赫地闯入大殿,将一干宗亲悉数扣住。
清河王和晋阳大长公主对视一眼,猛地上前,摔碎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