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子里现在用的样式基本就是他们在省城请人家会画画的设计的。
全是最时新的样式。
这些画,价格也不便宜。
福嫂子他们还在厂里的时候,关于厂子里的流动资金走向,比如买设计画的事情就不大同意,觉得没这个必要。
福嫂子他们更倾向沿用之前的造型样式,或者说问庄民国有没有什么样式,毛绒鞋子这样的“爆款”都是他说出口的。
庄民国能记得多少,他又不是混“时尚圈”儿的,只是了解点红火的,大部分都是根据大儿玉林上辈子进过的小商品说的,像毛绒鞋子这些看到人家穿过的,跟真正的懂设计,会画样式的比起来,他就是“门外汉”。
能说了这么几年的样式出来,庄民国已经“绞尽脑汁”、“江郎才尽”了。
一个厂子要发展壮大,肯定是要有优秀的设计师,和目光如炬的眼光,能从画里找出爆款,做成样式,再销往各地。
只靠一个人,是永远走不长久的。
他们两家关系好,但每个人的思想都不同,这是见解上的差异,有了更挣钱的生意,福嫂子他们选择别的,成为“当家老板”,当能拍板定主意的老板,无可厚非。
谁不想当家做主,当“大老板”,而不当“小老板”的。
就像庄民国以后看到的,人都想“创业”,去上班,进公司,那就是“累积经验”,有经验有资本了,都想自己出来创业了。
当时两家都说开了,上回厂子里拉缝纫机回来,就是福嫂子他们新买的货车,给他们开张了,现在货车已经去帮镇上供销社运菜去了,车子每天都在使用,跑一趟十来块,挣钱着呢。
连福家两个小子,人家都笑他们,说他们是,“小司机”。
陈夏花看了几眼小楼,把精致的小包往旁边一放,卷了袖子要去收拾,庄民国看了看院子里的泥灰,黑乎乎的木头桩子,把人拦开了:“我来,你在旁边看着,那边有凳子,你端凳子坐。”
碎花裙子要成碎黑裙子了。
陈夏花看了看自己这一身,也不坚持了,端了凳子来坐下,陪着庄民国说起话来。
爸爸不在家这一个月,庄玉林他们兄弟都学会烧饭了。
厂长妈妈要来省城送货,兄弟俩特别懂事,跟她说了,“你去吧,我们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会做饭。”
庄民国诧异:“怎么学起烧饭来了。”
陈夏花摇头:“不知道他们的。”
两个儿子其实跟爸爸庄民国更亲近点,有什么话也会跟他讲,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也偷偷跟他告状。
从小到大是庄民国带他们多,像小二几乎就是在爸爸背上长到三四岁的,庄玉林小时候也这样,大点了,他还懂事,说要帮着照顾弟弟,也是在爸爸手里牵着长大的,陈夏花带他们的时间少,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儿子们相处,只能多给他们烧饭烧菜的。
等家里开了作坊,她又要忙作坊,还要弄苗子地,更是抽不出空跟两个儿子谈心,都是庄民国下工回来跟他们说到一块去。
他们对厂长妈妈也亲近,但是心里话是只跟爸爸说的。
庄民国说:“也好,会做饭的男孩子才收欢迎。”
像几十年后,人家女方结婚,除了问男方家里有没有房子,还会问一句“会不会做饭”,会做饭的男孩子,叫“勤快”,会体贴人,要是不会做饭,只想等着人家姑娘嫁进门烧饭等吃,跟个大爷一样,那不叫娶媳妇,那叫“找保姆”。
还是什么保姆呢?免费保姆。
这样的男同志都是要被人“鄙夷”的,像他们这些老头老太太搭伙过日子,还知道相互扶持一把呢,反倒是后辈子孙养出了不少“大男人主义”。
庄民国添了句:“不管是养男还是养女,都不能惯。”
男同志溺爱了,长大以后就成了“妈宝男”,成了没责任没担当的,只知道混吃等喝的,女同志溺爱了,长大就成了“作精”,叫什么呢?叫“公主病”。
庄玉林他们上辈子也会烧饭,初中辍学后,在家里没烧帮着家里烧饭,农忙的时候,还熬消暑草药,熬好了给他们端到田里来。
他们家里,向婆子两个老的隔辈亲,倒是很溺爱两个孙子,生怕他们累着了,碰着了,每天他们两个回来,都要给他们准备吃的,好的是庄玉林他们兄弟主意正,向婆子两个经常被孙子给说服,听着他们的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