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唯一只得庆幸的事情就是别处并无疫病的消息传来。
否则,李堰可真要焦头烂额了……
第二日一早,太医院的人便出了宫。
医馆那边的事情暂时有人接手,褚云枫和于行之便不需要在去医馆奔波。
因为病死的人至今没有亲属同意剖尸查验,所以柳临溪一早便带着褚云枫他们去了最早染病那批人的住处,想从那边入手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说不定对了解疫病的起因有帮助。
他们很快发现,昨日第一批病死的62个人中,有超过四十个人都住在相邻的几条街上。有几户相邻的人家,几乎每一家都有人染病过世。
“看来这里极有可能是最早爆发疫病的地方。”柳临溪道。
“可是这里既没有店铺,也没有市场,人来人往几乎全靠走街串门,难道他们邻里关系那么好,好到一日之间全都染了病?”于行之开口道。
褚云枫看向一家门口,开口道:“进去看看。”
众人闻言走向门口,柳向晚伸手敲了敲门开口道:“有人在家吗?”
半晌后门内没有动静,众人互看了一眼,于行之伸手一推,那门便开了。
柳临溪伸头看了看,没见到人影,他开口问了几句,也没人应。他抬脚踏进门去,只感觉这户人家冷冷清清,安静的十分异常,倒像是根本没有人居住一般。
众人朝着堂屋的方向走去,此时偏房的门突然开了个缝。
一阵风过,柳临溪眉头一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第47章
太医院的太医连夜拟了两副方子, 一副是为缓解疫病,一副说是为预防染病。
一大早,医馆的人便依着方子熬了汤药, 替换了此前的旧方, 让病患都服了药。巡防营的人则负责熬制了预防的药,给所有禁军、巡防营的人都分发了。此外他们还和户部的人联合, 做了大量的药包,挨家挨户分发给百姓,让他们自行熬药服用。
“向太医,下官多问一句, 这药喝了当真能预防染疫?”户部负责配合太医院发药的官员忍不住朝向太医问道。
向太医苦笑一声, 开口道:“都是些驱寒固本的药罢了,别说一时之间无法找到防病的法子,就算是真有了法子,全京城所有的药材都用上,也不够挨家挨户去发。”
向太医说着拆开一个药包给他看,里头除了些许草药之外, 竟还有红枣等物。
纵然这官员不懂药理, 也知道这药包不可能有什么效力。
“大人在六部为官,该知道为陛下分忧的本分, 如今整个京城人心惶惶,这药包虽防不了疫症,却能安民心。”向太医道:“只是这段时间户部的大人们恐怕得多辛苦辛苦, 往后少不得要劳动各位调配药材、补品甚至五谷杂粮。”
“是,都是为陛下分忧,为百姓办事,太医莫要客气。”那官员道。
两人说话间, 有医馆的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道:“向太医,院判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怎么了?”向太医一边随着他往医馆里走一边问道。
“今天早晨服过药的人,有许多突然开始吐血,院判大人担心是方子的问题,要找诸位太医商议。”那人道。
向太医一惊,问道:“吐血?不是咳血?”
“不是咳血,是吐血……您过去一看便知。”那人道。
向太医闻言眉头深锁,跟着那人进了医馆。
与此同时,柳临溪循着血腥味走到偏房门口,他伸手在门上一推,便见房内倒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两人身边的地上有许多血迹,看起来还很新鲜,想来是刚吐过不久。那对男女约莫四十来岁的年纪,看起来应该是一对夫妻,如今两人都倒在血污中昏迷不醒。
“还活着。”褚云枫上前试了试两人脉搏,开口道。
他说罢众人合力将两人抬到另一间干净的屋子里,褚云枫开始给两人号脉。于行之四处看了看,翻出自己随身誊写的名单,开口道:“这户人家姓刘,他们的儿子刘启文就是昨天那62人中的一个。依着脉案上的记录,他们染病比刘启文晚了四天,也就是说今日才是染病的第五日。”
昨日咳血的人当天就都死了,从染病到死亡大概有八日的工夫。
可刘启文的父母,却在染病第五日便开始咳血……准确的说是吐血。
“我先前一直以为这病是入了肺,如今看来却又觉得未必。”于行之道。
“刘启文是太学的学生。”柳向晚面色黯然的道:“他的父母昨日还去过医馆,当时他们看起来病的尚不重,是我亲自问的他们愿不愿意让咱们刨开刘启文的尸体,以便查探疫症的原因……他们当时坚决不允,还险些跟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