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昭然若揭的答案,可他却不能呼叫警卫队,否则林诉必然会置于风口浪尖,半生清白就被此摧毁,艾尔捏紧拳头,不能让斯图亚特得逞,他该怎么办?
焦虑不安之下,脑袋却一片空白,无数人从脑海中闪过,他该找谁求救?
恐慌着急中,眼前突然闪过一张冷漠冰冷的脸,艾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因为不知为什么,他一直觉得路易斯安茹很可怕,悚人到不敢靠近,可事态严重,顾不得这么多了。
他扶着冰冷粗糙墙壁,艰难地从地下站在,连忙就近拉住了一位仆役,反倒将那奴仆吓了一跳。
询问道:“请问,今晚演出的人会在哪里排练?”
……
这头,浓雾笼罩树林,可见度不高,崎岖小径之中行人更是寥寥无几,大部分来访的贵族几乎都被安排招待在了城堡与教堂之中,教学区域基本绝迹。
提着琴,路易安静行走于小径之间,听闻身后犹如老鼠般作响的声音,少年双眸微冷,朝身后一瞥,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地继续行走。
金发青年带着位狐朋狗友,不怀好意地悄悄跟在他身后,浓雾遮盖视线,听着前方有节奏的脚步声,几次转折拐弯之后,却跟丢了。
青年暴躁怒拍他额头,骂道:“人呢?”
发现跟丢之后,那男人就急忙跑上前寻找,可人却犹如幽灵般消失在了这片树林之中,畏畏缩缩折回来,报告道:“跟,跟丢了……”
青年暴怒,双眸冒火,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一个人都会跟丢!废物!”
本就依附在兰开斯特家族边生存,对面这喜怒无常的小公子,男人蜷缩在泥土水,敢怒不敢言。
此时,灌木草丛簇拥的一棵粗壮大树后,一位黑发少年转身出来,冷漠疏离地注视着两人丑态,缓缓开口,“两位,是在找我吗?”
不知何时,身后竟然站了个人,夏普兰开斯特冷不丁被吓了一大跳,急忙退回朋友身边,诧异转头,发现正是自己一直跟踪的那个人。
置身于湿润森林间,黑发少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缄默寡言冷若冰霜,一如飘散于林中幽灵,黑暗中身负罪孽,寻找落单的人类。
多年未见变化巨大,眼前人只残存几丝熟悉面容,夏普回神后,眯眼细细打量下,不确定道:“路易斯安茹?”路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淡淡道:“夏普兰开斯特。”
“真的是你!”闻言,夏普十分的确地喊道,眼眸中浮出轻蔑鄙薄神色,先前的试探慎重一扫而光,背着手得意地在路易身边巡视了几圈,冷嘲道:“这么多年,你躲得可真好,我一直以为你那个贱货母亲死后,被赶出家门的你流落街头,也早就死了。”
“这些年我也在寻找你,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夏普巡视间金发摇晃,和路易唯一相像的湖碧眼瞳,衬着狭长双眸却显得不怀好意,相比之下,他身高还不如路易,对方冷漠对峙,他就显得处于下风,犹如一只战败却喋喋不休的雄鸡。
兰开斯特家族风气本就恶劣,家教更是不择手段,在扭曲环境下生存成长的夏普兰开斯特,骄纵蛮横,从小就像将路易斯置于死地,万般折磨,却没想到再次相见,他们肉眼可见的差距就如此悬殊。
夏普眼中闪过一丝嫉妒恶毒,咂舌不满道:“看来几年前诺曼庄园宴会上我没有眼花,那个消失的人真的是你,是不是父亲,为了你那贱人母亲还留有几分情面,就将你送进斯特黎尔学院来了,难怪我和母亲一直找不到你。”
“那个老不死的蠢货!”他大声咒骂着兰开斯特公爵。
两人本为血缘兄弟,夏普从小被母亲玛丽罗伯茨捧护在手心,脾气暴躁古怪易怒,相比之下,路易斯就是个低贱奴仆生出的混血私生子,有着肮脏不堪的血统,若流传出社交圈,就是个天大的笑话,所以就连兰开斯特公爵也不喜欢这个儿子,玛丽夫人忌恨这个中国来的女人,在路易斯刚出生时,就想将他掐死在襁褓里。
却被他母亲莫辞拼死拦住,刚生完孩子就被赶出城堡,坚强的女人就这样在雪地里跪了一夜,落下一身病根。那时候的莫辞年轻貌美,最后还是兰开斯特公爵念她旧情,心中仍由几分怜惜,才网开一面,让进了门。
可玛丽夫人却发疯了,在日日折磨诋毁中,路易斯安茹艰难地长到四岁,莫辞为了保护他,可怜男孩生活在狭小阴暗的阁楼之中,在四岁之前甚至没见过阳光。
兰开斯特夫妻都是喜欢折磨奴隶的嗜血疯子,可以说整个家族都是变态,生活在阁楼时,夜半奴隶被折磨的惨叫从未停住,直到最后,他母亲也被折磨致死,凭借他母亲的死亡,他第一次见到兰开斯特公爵,也是他第一次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