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月斜?”声音清亮如黄莺婉转低鸣。
我微抬眸,望见一双比碧池水还清澈的双眼,轻颔首。
她清澈的眸灵动流转,轻盈的蹦至我身边,道:“你不问我是谁吗?”
我吊起眼,前几日听菊儿说府里来了贵客,约莫就是她罢。
望进她澄净的眼,我轻笑道:“你是谁。”
“我是──你以後就知道了。”她灵动的大眼眨眨,唇边两只小巧的酒窝若隐若现。
“哦。”我淡淡的应一声,摊开掌伸至她身前,道:“你要喂吗?”
她小脸微带疑惑的接过,白细的指拈起几颗扔下池,和我一般倚在木栏上,微风吹起她耳侧几许发,浅蓝衣裙微微摆动,竟比那池边兰草更似清丽动人。
“应月斜,你真不记得我了吗?”她低眉静看池水涟漪,语气平静且淡漠。
我一怔,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沈默不语。
“你真是──”她忽的回过身,眼神飘忽的看我,纤长的指轻拈起落於我发上的柳絮,而後缓缓下移,触上我的眼。
我抿唇,她的眼神空灵,似乎是在透过我寻找另一个人。
“原来你在这里。”
我抬眸看去,应别梦一身玄衣长身玉立,薄唇优雅的上扬。
她的指顿住,缓缓的转过头去。而後朝我粲然一笑,笑:“你不是问我是谁麽?”只见她浅蓝衣裙轻飞,奔至应别梦身侧,挽住他的手臂道:“我是霜天,是应别梦的未婚妻。”
我身子倏的僵住,眼前景色似乎变成单调的黑白色,心不知怎的狂跳不已。
“哦。”我淡淡的应声,双眼死死的瞪着应别梦。胸口忽的一阵刺痛,心跳快的仿佛在进行最後的舞曲,手足有点僵麻的感觉。
我淡淡的瞥过他一眼,道:“对不起,我很累了,失陪。”语毕飞快的越过他,足下越走越快。不必回头,我也能感觉停在我身上淡淡的目光。
我是真的累了。手足越来越僵不听使唤,连动动手指都困难,更不说有如灌了铅的双足,只简单的几步我却出了一身冷汗;全身感觉犹若置身冰窖,彻骨的寒;脑子里也似有千百条虫撕扯啮咬,一阵阵钻心的疼,我想死了还比较痛快。用力搂着头,我瞳孔蓦的张大,眼前的东西仿佛被人撕碎般变成碎片扭曲的飞舞,好痛啊……
“月斜,你醒了。”
睁开眼,见床前围了三人:菊儿,应别梦,还有一个浅蓝衣裙如兰草般清新的美丽少女。
“我怎麽了?为什麽会在屋里?”我动了动不甚灵活的指,疑惑的问。
床前三人一脸复杂,菊儿拿过软枕垫在我背後。我轻坐起,眼儿不经意的瞟到床角一缕丝带大小的绛红色,微微一笑。可是我明明在栏上喂锦鲤,怎麽又会到屋里来了?而且全身虚脱得很,一丝力气也无。
“月斜,你还哪里痛?”浅蓝衣裙的少女握住我的手担心的问。
我轻蹙眉,不好抽出手掌,只得任她握於手中。轻瞥应别梦一眼,淡淡笑道:“我很好,多谢关心。请问你是谁?”
话方出口,气氛忽的沈闷不已,应别梦与那少女的反应怪异至极,我疑惑的看着应别梦不透一丝光的凤眸,无声询问。
“你说什麽,我是霜天啊,是应别梦的──”少女瞠大清澈双目,如贝的齿要咬着唇,惊疑中带着某种我看不清的东西,
我轻挑眉,道:“霜天?是大哥的?”
“没什麽,你好好休息。”应别梦衣袖轻挥将我抱至怀中,热热的呼吸扑在我脸上。
我瞥瞥亭亭玉立的霜天,使出全身力气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搂得更紧,是那种揉进骨血的搂法。
我怔然,再回神时霜天与菊儿已不在,不知什时候出去的。睨睨眼前之人,我直截了当的道:“发生了什麽我该知道而我却不知道的事吗?霜天是谁?她是你什麽人?”
他薄唇紧抿,凤目微微上挑的看我,轻声笑道:“月斜,你醋意横生的模样很讨人喜欢。”
我沈默,这哪儿跟哪儿啊!
应别梦此时却松开我,轻推我躺下後也躺在我身侧,揽住我的腰身道:“你先睡罢,有事明天再说。”
我还想说什麽,他的唇却压上来,舌尖撬开齿长驱直入,细细的扫过口腔每一处,与我的轻轻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