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於我身旁的少年忽的狠狠一抽气,气息急促。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也不怕吓坏小孩子。我伸手推开他的脸,翻个白眼,挥手适意少年出门去。
听见轻巧的掩门声与他渐远的足音,我舒口气,不以为然的道:“你要带我去?为什?”
他柔弱无骨的身子挨着我吐气如兰:“看消愁这般苦恼,我自是舍不得的。”
我吐血。信你才有鬼。
轻哼声,我刻意疏远的辞道:“寒公子好意在下心领,我近来身子欠奉,不便奉陪,请自便。”意思就是,阁下有多远闪多远吧!
寒江雪轻轻的笑,声音如风吹银铃:“先别急着拒绝,考虑一下又何妨?”他纤细的指尖悱恻的描过我的眉眼,另一只手轻握住我的手掌。
我轻挑眉,感觉他在我掌心放了样木制器物,散着与他的发相同的清香。
“这是什?”我以指触触那东西,似乎是木簪,双针型的,刻着细细的云彩纹路。
他指尖轻刮我掌心,神神秘秘的道:“这可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好东西。若你改变主意想找我只要折段一跟木针燃了,我自会来你身边。”他捉这我的手轻触那木簪,又道:“只能用两次哦!”
我沈默,只有双针当然只能用两次。抚过木簪,指下触感温润柔和,似常被人拈在手中轻抚。不可否认,这是好东西,但他给我这玩意做什?就这麽断定我会找他麽。
轻握掌中木簪,我反握住他的腕:“多谢,无功不受禄,这还是你自己留这罢。”说罢便将木簪重又放回他掌中。
唇上忽的被他轻咬一口,我正欲发作,却有轻风过耳,他的声音已飘远:“呵──消愁,你收着吧!会用到的!”
我蹙眉,低唤:“寒江雪──”话语未落,只觉有什破空与我飞来,深深的插入我发间。
我一阵发懵,伸手自发间取下那物重重的拍在桌上。混蛋,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人的麽!
捋捋松散的满头长发,我重束上发带,手中发带却生生断做两截,我差点背过气去。无可奈何的绾起发,把木簪横插固定发束。这才算真正松口气。
第二日
早晨,卯时起。梳洗完毕,吃早餐。
正午,没胃口,午餐忽略。
黄昏,睡过头,没赶上晚饭。
三更,补吃晚饭。
夜宵毕,爬回床间打滚,然後,失眠。
第三日
同上……(…==…)
第四日
再同上……(…=_=…)
第五日
又是同上……(…=_=|||…)
第六日
还是同上……(…>_<…)
第七日
更夫打过三下更,夜宵方毕。
我抱着被子在床间滚来滚去,又发了阵呆,终是慢慢吞吞的爬下床来。
取下发间木簪折断一截,手在床边小几上摸索一阵,这才摸到前几日小二留在此处的火折子。置唇边轻吹口气感觉有微热气息扑在脸上。
我取来那截断簪燃了,!!声在此时听来格外清晰,而後淡淡的清香在屋内萦萦绕绕,久久不散。
摸来条小凳倚着桌沿静坐,边等边把玩手边剩下的一段木簪。窗,仍旧是开着的。一丝丝夜风缠缠绵绵的,绕得窗外叶儿沙沙轻吟。我打了个哈欠,不知今夜有月无月?
“消愁,你想我了!”寒江雪悄无声息的自後环住我,鬓发在我耳边轻蹭。
我翻个白眼,他真真是说话算话。
“消愁,我就知你会改变主意!”他纤细指尖绕这我手背轻划,温热呼吸吹进我耳里。
无法接受和他这般亲昵,我抽出掌小退一步:“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麽?”
他用力搂住我,一只手扶住我的腰轻笑道:“消愁说什麽就是什麽咯!抓紧哦──”我轻呼吸,只觉身子一轻,一起一落间,我已被他带入无边夜色中。
夜阑人静,我负袖而立,凝神倾听潺潺流水声与偶尔几只河鹭扇翼击水声,温柔和宁。水袖轻垂,被夜风带起的发如裙舞翩然。
“消愁,站这近会栽水里去的。”纤臂环住我腰身,力不从心的向後飘退几步。
我悠然一笑,道:“不怕,我会泅水,淹不死的。”以前在学校,我一直都是游泳社的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