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坦然的轻笑,让我继续说。
我心一横,反正都到这份上了,不如摊开来讲好得多:“你知道多少。”
“你是灵蛇选定的主人,也是我托潋滟找的人。还是──”他轻松的说着。
“还是什麽?”我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紧张的问道。
“没什麽,你没有其他问题想问了?”他不答反问。
我眯起眼,他转移话题的目的也太明显了。罢了,他不想说就算了。时间要紧,问些关键的。
我沈思了下,道:“风起家做这一切到底是想干什麽?”
第二十五章
我心口一阵发闷,深吐口气,缓缓步至竹屋南侧推开小窗。
一丝丝清爽的风吹进屋里,将室内沈闷的空气一扫而尽,幽幽的竹叶气息飘飘荡荡。
秋云若短暂的沈默了会儿,便细细道来:“风起沈燕於一年前身中奇毒,只有三个月可活。三个月内,他的七经八脉会逐渐堵塞,五脏六腑也会慢慢萎缩,直至最後呼吸衰竭而死。而这毒,无药可解。”
他的声音清清淡淡的,总给人一种很宁静的感觉。
我静静的听着,伸手自竹几上斟了被清茶递与他。
他轻接过,道了句谢便继续说:“人为了生存总是无所不用其极,不知他们自哪儿听来灵蛇的传言,於是便想方设法的去寻找。在寻找过程中也确实遇到了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他们更加坚定的相信这传言的真实性。而这时,他们的目的不再是寻蛇活命这简单了。”
我微微颔首。是了,当时初见小蛇之时便听那捕蛇人说起过这传言。什麽长生不死,号令天下的,光随便一点就可以引起人类的贪欲横流了。那麽风起家的心思也昭然若揭了。
“那,他们困住你是?”我挑眉问他。
秋云若云淡风清的回道:“我曾终日服食一些可解百毒的草药,药性已溶入血液。”
我惊愕的瞪大眼:“你的意思是──”不会吧,这太荒谬了!
他仍是淡淡的语气:‘是,风起疏烟用独门手法封住我的内力,困我於这风起家早已存在却也是一知半解的竹林中。每月初一风起沈燕便会来。”他说到此停顿了下,然後接着道:“行功换血需耗费大量的内力,其间还须一人在旁辅助调息,所以风起云淡才会在此。”
我瞠目结舌,那叫一个惊奇:“你既然知破阵之法,为何不想法子离开?而要在此受这对BT父子的压迫?”
他轻轻的笑,柔若微风轻拂脸颊:“我在等人。”
我咦了一声,嘴唇翕动,细若蚊呐的道:“那你等到了麽?”话方出口连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了,这问的是什麽话?可心里还是一个劲儿的吊在空中,晃悠晃悠。
他不语,轻笑的反问:“你说呢?”
我嘿嘿一阵傻笑,搔搔头转移话题:“先不说这个了!最後一个问题,潋滟呢?”
“潋滟……”他的声音有些恍惚,我的脑子也跟着他的声音闪了下神。
等了很久,他仍是不言语。
我蹙眉,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而後有轻轻问了次:“云若,潋滟…她怎麽了?”声音连我自己听来都轻飘飘的,找不着边儿。
云若低低的叹息,道:“消愁,你不知道的是,风起沈燕招揽了众多在江湖小有名气的医者。名义上是为他研制解药,实际却是研制各种已在江湖绝迹的毒药,其中也包括你中的寸寸相思。在此同时也利用各种名义捉了许多或无辜或有罪之人来试药。”
我只觉一阵寒意自脚底升起,整颗心都没来由的不安起来。有种想叫他住嘴的冲动。
“当初潋滟因为放了我与那些试药之人,所以才被逐出风起家。自此便与风起家脱离干系。之後她便独自在江湖闯荡,直至遇到了你。”云若平静的陈述在我听来却是极压抑,压得我难以呼吸。
“风起家自不会罢休,於是风起云淡使诈将她骗回来。不出他们所料,你果真也来了。”他指尖轻划过我的眉眼:“你被捉来後,风起家知你中了寸寸相思,便想利用你。但被潋滟拒绝了。条件是,以己身试药,老保你周全。”
我头嗡的一下懵了,颤抖着声音问道:“潋滟现在在哪里?”
“她,身中数种巨毒,已经无药可救,身子埋在风起家後山。”云若不说尸体,只说身子,是给她最後的尊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