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脸色瞬间煞白,颤抖道:“我奶奶就是有点不舒服,但是昨天还精神的很。”
老医工叹了口气,道:“病在肺腑,若是早个两天,或许我还能拖上一段日子,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生死
少年上前一步,拽住老医工的衣领,冷声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奶奶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你快给她治病。”
一旁,老医工的孙子急忙去掰开他的手,怒道:“都说了治不了,你听不懂吗?你快放手!”
少年的眼神也满是怒火,吼道:“你不治病,那就是个庸医!我就砸了你的医馆!”
苏云蓉在一旁看得也着急万分,看那少年明显力气更大,到现在还没松手。她正打算跑出去喊人,外面有人走了进去,正是苏君侯的侍从。苏云蓉连忙喊着他们去帮忙,钳制住那个少年。
侍从们愣了一下,见果然是女公子,就健步上前帮了忙。少年听到苏云蓉的声音,扭头看向她,目光恨恨如同失孤的野狼。苏云蓉被他这目光一惊,本打算上前的脚步便止住了。此时,听到吵闹声,外面也有一些百姓也凑了过来,探头探脑地看着里面。老医工被这一下勒的脖子脸通红,喘了半天的气。农夫也上前帮忙扶住老医工,给他顺着气。
老医工的孙子见老人缓了过来,才气冲冲对少年道:“我爷爷医治附近乡民,尽心尽力干了一辈子。每次就算拿药治病,我爷爷也总是尽力想让乡民省点钱。都跟你说了治不了!你又骂又动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旁,也有人窃窃私语道:“我刚听他骂孙公是庸医……”
“什么?他到底是哪家的臭小子,敢这么说孙公?”
听着旁边的窃窃私语,少年握紧了拳头,咬着牙不吭声。倒是老医工缓过来后,见两个侍从还将少年按在地上,深深叹了口气,便让他们将他放开。老医工的孙子不赞同,但又不愿违逆爷爷,只能自己生着闷气。少年被放开后,慢慢站了起来,扭头看向一边。
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阿恒,给我跪下。”
少年睁大了眼睛,扭头看到祖母微微睁开了眼睛,便扑到木板前,嘭的一声跪倒在地。老妇人剧烈的咳嗽两声,像是要将肺给咳出来。少年赶紧扶住她,给她顺气。
老妇人刚刚停了咳嗽,就举着绵弱无力的拳头打着少年的背,道:“你这个臭小子,你刚刚那是干什么?”
少年嗫嚅道:“奶奶,你刚刚看到了?我……我……”
老妇人气道:“我是看到了,就是刚才……说不出来话。你可知道,你小时候重病一场,还是孙公救了你的命?现在,你竟敢这样……你给孙公磕头赔罪去!”
少年涨红了脸,先扶着老人让她靠好墙,然后就对着老医工跪了下来。老妇人还在剧烈地咳嗽,但是脸色稍微好了些。老医工看看回光返照的老妇人,又看看少年,只能叹了口气。现在,他也想起了医治的情况,当年小童情况危急,他也实在没有把握。然而老妇人中年守寡,独子和儿媳因意外丧生,就只留下这一个孙子。当年,他竭尽全力医治,好在这个孩子底子好,自己挺了过来。
“你不用跪我,反正也没出什么事。”孙公摇头道:“你带着你祖母回去吧。她想吃什么,想做什么,你就尽力满足她。”
少年显然也是听出了言外之意,惊慌失措的看向自己的祖母。老妇人再次向孙公致歉,然后让孙子带着自己回去。少年用手抹了抹脸,然后低声应了祖母。
等他们离去,侍从们便进去见了苏君侯。苏君侯刚才听到外面的嘈杂声,还在疑惑,听了侍从的回报,才捏了一把冷汗。因天色也不早了,苏君侯便派了一个侍从赶紧回去带信。为了答谢农夫,苏君侯又派了一个侍从去备了礼,再包一桌宴席,款待众人。
只是,农夫本就是来帮忙,现在见状就要告辞。苏云蓉见等不及侍从回来,便将刚才他们从酒馆带回的桃花糕送给阿瑛。待她还要推辞,苏云蓉跟她约了日后再来吃桃和桑椹,让她一定要接了。
推辞不过,阿瑛接了过来,爽朗笑道:“那我就等着你,到时候一起去摘野果去。”
苏云蓉也笑道:“嗯,到时候我让爹带我再来玩。”
农夫在一旁笑着,看着两个女孩约定,然后带着阿瑛回家了。老黄牛甩着尾巴,哞哞的叫着,慢慢走远了。苏云蓉便也回身,去照看苏君侯。过了一会,侍从带着酒馆包来的菜肴回来,苏君侯便请老医工还有他孙子一起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