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还是不想离开大哥啊……唉,人类果然是很自私的物种!
再一细听动静,却好似是停了下来,车门打开的时候一股凉飕飕的阴风吹了进来,我多想打个哆嗦,然而身体依旧固执的不接受任何感应神经发布的命令。
进来的人也不知是谁,比树皮脸还没眼力件,动也不动站在那里,也不关车门任我被冷风吹的满身鸡皮,我心里诽腹他半天却连他呼吸声都感觉不到,难道是我的错觉?正在我努力开发耳朵的极限功能时,来人终于有了动作,却是阴恻恻的一声低笑,有些熟悉,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
“叮当——”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过后再度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大人,君上有令要活的,还请大人莫让小的难做!”
“哼!”伴随脚步声的离去,车门再次被合上,一只粗糙干枯的手摸了上来,正是一直给我施针的树皮脸!“唐公子,得罪了!”
我正想着,你这道歉晚了点,而且听语气就知道一点诚意都没有。他却脱了我的鞋袜并开始在我脚底板上戳针。
一开始我只感觉脚底痛的紧,慢慢便有好几股热流从施针处涌入,这就有点像电激疗法,虽然热流所经之处都又痛又痒,但是……感觉恢复了!指头可以动了,眼睛……也可以睁开了!
车厢中不算敞亮,所以适应了一阵后我已经能看见眼前的景象了。
“现在您身体还有些僵硬,过几天后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说话的人大约四十出头,一副翩翩儒士的模样,除了声音那还有一丝树皮脸原来的样子。看出我的茫然,树皮脸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在下章邵辛,奉我啻璃王之命接公子入宫!”
入宫?要槽糕的感觉。
“唐公子莫怕,吾王乃圣明君主,因钦佩公子才华,特命在下暗中寻访公子行踪。” 章邵辛的表情再正经不过,但我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龚晟璜那小皇帝莫不是没人可用了吧,就我那几篇纸上谈兵的文章至于让他这么惦记我么!
大概看出我的疑惑,章邵辛也不多嘴只是提醒道:“公子不信也罢,但请公子小心秦大人。”秦大人,原来是秦卿,难怪我听着耳熟。三番两次落得这人手里,还真是一段孽缘!
章邵辛不仅易容术了得,其他武功也相当出色,在被运往啻璃国首都的途中,秦卿几次出手害我,均被他一一化解,一开始我还挺怕他的,后来看他根本不是章邵辛的对手,索性放开嗓子给姓章的呐喊助威,气的秦卿恨不得用眼睛练成小李飞刀好把我戳成筛子。章邵辛城府很深,不管秦卿怎么闹腾、怎么诋毁辱骂,对他还是一副好好先生的面孔,笑容可掬的让人寒毛直竖。
秦卿这么急于下手,似乎不光是恨我到极至,有日他突然发病,痛的死去活来、满地乱滚,我和章邵辛两人都制不住他,后来叫来了住店的伙计,才勉强在没有重伤他的情况下绑了个结实,章邵辛顾不得满头大汗、衣衫破烂(给秦卿揪的)连夜给他施针,足足折腾到第二天中午才把秦卿收拾的恢复了神智。
我不是不记恨的人,但看秦卿如此凄惨,免不得也要同情几分,只是秦卿不识相,我喂他喝药时,他还不忘用嘴咬我,一边的章邵辛还是波澜不兴的表情,客气的笑着说“失礼,失礼!”然后上前一把卸下了秦卿的下颚骨,秦卿那脸当时就白了,还满头冒汗,章邵辛完全视而不见,接过我手中的药碗犹如浇花一般灌进秦卿不能合拢的嘴巴里,差点把秦卿呛死,自此后秦卿老实了许多,我嘛自然比秦卿还老实!要相信这世界上确实有你惹不起的人。
离开战场越远,我的心境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发泄过的原因,对于那些想要逃避的事情也渐渐的不再惧怕,只是仍然很内疚,不仅是对小鬼头,还有很多人,很多事,我都觉得有亏欠、有遗憾,但也因此下了决心去解决、去为之努力,似乎添了责任在肩上,面目都严肃了几分,所以不再有时间自怨自艾,开始有了淡定平和的心和注视着远方的眼。
两个月如光影一掠而过,风尘仆仆的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进入了啻璃国的都城——梁城。我对这座王者之城的所有感受都来自于它是易向飞的老家,所以在斯人远隔一方的时候,任它如何磅礴繁华,我都不甚上心,倒是章邵辛似乎很高兴,眉梢眼角都透着分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