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欣赏着每天都很守时工作的太阳,自己都无法想象已经离开山庄整整三个月。偶尔会在梦里梦见傲龙山庄,当然想起最多的还是龙翼,尽管心中不大平衡,但不得不承认,那些被欺骗的痛苦和怨恨渐渐在艰辛的旅途中消磨逮尽,剩下的反倒是他越渐清晰的面容和心底浓郁的化不开的思念。
身旁的人将皮质的水壶递给我打乱了我的思绪,我摇摇头没有接过来,他收回手不置可否但神态已经比旅途中轻松了许多,我想我们大概快要到达目的地了。
除非必要,教主很少和我说话,但他冷冰冰的眼神却一直如跗骨之蚁胶着在我身上,我知道自己有逃跑得不良前科,可你也不能这样二十四小时紧迫盯人呀,总的给我点私人空间吧,连睡觉都是和我同床共枕,敬业的要死!我有时也心下揣测,如果单为火炮实在不必这样大费周章,只要拿刀架在我脖子上,包管我做不了英雄好汉。
于是对他的目的仍旧迷惑不安,只是原本深藏的恐惧和害怕在他一路上细心的照料下也模糊成一些回忆,不得不感叹习惯是时间塑造的奇迹!
樊酉国是三国之乱的主战场,越向其中行进越能感受到战争的残酷,我第一次看见荒野上腐败的的死尸时几乎呕吐出整个肠胃,后来一路上到处都是士兵和逃难百姓的尸体,我便也渐渐麻木不仁,就像电影里的台词一样真是吐啊吐啊的就习惯了,我的神经还真是很强悍啊~~~~~~
比起我强悍的神经,教主的似乎更加变态,不论是活着的还是半死不活的他统统都看作是死人,那些叛逃的流兵散将,那些被逼上梁山落草为寇的难民,我真的不希望遇上他们,倒不是因为怕被他们打劫,而是怕他们栽在教主手里,那种活生生被扭断手脚和脖子的感觉一定是痛到生不如死!他的武功已经是出神入化的厉害了,罩着我这个包袱还能把一群群土匪盗贼杀的血流成河,让我这个人质都忍不住想要佩服他。
杀人时他很残忍,眼睛都泛出淡淡的血色,宛如地狱的使者,可有时他又很温柔,例如露宿野外时他会提供强制而温暖的怀抱,我水土不服上吐下泄时他几乎寸步不离的守侯和担忧的眼神,尤其是吃完难喝的汤药时那一颗颗凭空变出来的花生酥糖每每让我感动的几乎落泪……这样极端的行为让他越发神秘和捉摸不透,所以我觉得即便外人面前他是杀人如麻的恶魔,本质仍然还算是个好人。
这样的想法在经历客栈的遇匪事件时更加清晰明确起来。
那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们所投宿的客栈位于偏僻地域,荒凉到鸟兽不闻的境地,我一度琢磨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黑店,没想到一猜即中(买彩票时从没这么准过!),白天亲切热情的店家晚上便蒙面提刀来杀人劫财,其实说来有些俗套,但亲身经历仍然是惊心动魄险象寰生。
我遇上这种状况一般都负责扯后腿外加吱哇乱叫以增加现场的紧张气氛,武功盖世的教主则负责扫荡贼寇和充当我专用的‘避弹衣’,他肩头中了一刀,手臂上中了三处毒镖,后背中了一掌,我因为一直被他护在怀里而毫发无伤,所以把敌人血剑三尺后,了不得的教主也终于筋疲力尽、不支倒地,此时我就跌坐在他身旁,他的一只手死死的拉住我,面目因为刚杀完人而阴狠可怖到极点,他嘴角微动想对我说什么却喷出一口鲜血来,渐的我满身都是,我敢发誓,现在要逃跑绝对是百分之一百的成功率。
但我终究是个普通人,没有办法挣脱心中道德的束缚,更何况这个人身上的伤说到底都是为我所受,所以我基本上算是心甘情愿的留下来照顾这个伤号,简单的治疗后他好象恢复了神智,看向我时眼神灼热宛如初见:“为什么不逃?”
我一边给他包扎伤口一边据实以告:“离开你我可活不下去!”这话不掺假,离龙翼他们十万八千里之遥,不会武功和身无长物的我想要一个人回归组织怀抱无疑于痴人说梦,倒是被流匪砍成肉酱的可能性较高,所以我还是选择理智的等待。
他注视我的眼神火热的又上升了几个等级后,我才惊觉自己这话说的有些暧昧,担心说出实话的后果比抛尸野外的盗贼更惨,所以我只是很尴尬的摸摸鼻子,假装他那洞穿力的眼神是太阳的紫外线,放射就放射吧!
作者有话要说:
遇到瓶颈,差点想要弃坑!
第45章 (三十一)圣武教教主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