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圣武教教主 下
半夜子时他就开始发烧说胡话,比午夜凶玲还准时,我麻着头皮在一旁给他换凉水降温,他的脸上滚烫的血红,这样冰敷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他嘴里喊叫的越发惨烈起来,紧紧闭着双眼还用手在空中一个劲的乱抓,我盖在他身上的三层棉被都被他蹬开了,我就纳了闷了,同样是吃大米饭长大的人儿,力气咋就差这么多嗫?(标音:捏)这荒郊野外没有大夫不说再想找个其他活人都难,我怕他烧坏了脑子,只好全身扑上去死死的压住他,尽量让他捂在棉被里发汗,只要发了汗就算保住小命了,我见他伸出来的手总是想要抓住什么似的,干脆就握住他的手让他安心,这招非常管用,神奇的让他整个人都平静下来,我趁机把棉被都给他盖死只露出红透了的脑袋出气,他变换着手指从我的指缝间穿过牢牢的握住,痛苦恐怖的面容化成了孩子气般的满足和舒适,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紧缩起来,心里的某个地方慢慢出现了一丝名为心痛的裂痕……
几曾何时也有个人喜欢这样十指交缠,也曾这样深深满足于我手心温软的热度……
念起他时却在隔在千山万水之间……
我不好形容他睁开眼睛看到我时的神色,总觉得那里的光亮沉重的让我喘不过气来,还好,只是深深的一眼。他病好后我们继续上路,遇到极端坎坷的路途时他就扶着我慢慢的一步一步的磨蹭,不像原来直接抱着我用轻功掠过,我不明白一直都很急切赶路的他怎么突然就不着急了呢?无解中~~~~~~~
抛开我们肉票和绑匪的关系不说,你在大路上见着我们这样一对相互搀扶着偶尔还会微笑的分吃同一张烙饼的人会生出什么想法?难兄难弟?
至于我自己,那就实在不好说了……有时他走在前面步伐过大,相对短腿的我就被抛在了后面老远,我微喘着赶到他身边时,就会看到他有些焦急的有些担忧的神色在看见我后在那一声几乎听不到的叹息中全部释放,然后他就背对着我很艰难的向我伸出手,活象战败国签定赔款条约后那一种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握手,那种超级僵硬和尴尬的姿势每每让我忍俊不禁,但当我真的出于戏弄他的目的而握住他稍显粗糙和火热的手掌时,他直达耳根的红色又会让我莫名的心惊胆战,只是那时再把手抽出来已经无疑于天方夜潭了。
啻璃国对樊酉国用兵已经超过了半年,率领羽林军和拥有先进武器的虎威将军一路所向无敌直取樊酉国的心脏之城萏城,可是半个月过去了,还没有传来萏城陷落的消息,原因无他,只要是稍懂兵法的人都晓得,要挟制萏城定要拿下与它遥遥相对的熙槿城,那里才是萏城的命脉和最后的□□,琅熵和傲龙山庄的兵力此时还未深入到主战场,那些不知道是否被命名的大炮还在运输途中,远水救不了近渴是我在近距离接触这场战争时得出的有些绝望的结论,也许无数战火正在我看不见的地点蔓延,也许珍贵的生命变的毫无保障仅仅是大炮发出轰鸣的那一山崩地裂的瞬间,谁知道下一刻命运会怎样结局,而那些也许掌握着别人命运得人又怎能知道生命变成虚无时的痛苦,和无数痛失亲人的人的眼泪有多么沉重!
我们跟随一批流民绕过啻璃国据说不下十五万的浩荡大军从后面挤入与萏城遥相呼应的熙槿城,不论是啻璃军还是樊酉、琅熵的联盟军都会以这座小规模的城池为重点目标,而现在那些霆渊对峙的羽林军就在不远处,可以说我们现在就处于战场上最危险的地方,箭在满弓上,为何隐而不发,那率领十五万大军随时可以包围熙槿城的将领究竟在等待一个什么时机?我看向这几天来表情意外凝重的教主越发不安起来,他带我来这战场的风暴中心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
熙槿城的城守是个年约六十岁的臃肿老男人,狡猾的三角眼不停的盯着我看,我认为满身风尘的人再美也无法打动处于被大军包围状态下的城守的色心,所以他那不分时宜的打量更加让我发毛,教主不动声色的把我拉在身后不让他毒蛇一样的眼神舔噬我,然后转而问向颇有些惶恐的城守:“那边的人怎么回应?”
城守似乎对圣武教的教主很是恭敬作揖答礼就差三跪九拜了,老道的动作过了后才回了话:“启禀太子,那面已经同意了我们的要求,只要交出人就撤后三十里并延缓四天进攻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