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急了,“我不管她啥工,反正在这里面工作就对了,再说这是我侄女儿呢,我就想知道她现在的家庭住址,我们村大队长家的儿子早就跟她说好了亲事,她这婚总是要结的吧。”
在里坝村,罗家是有一定威信在的,只要谁家说跟罗队长家有什么关系 ,别人听了都得尊敬一些。
可这几个警卫员一听这话,当即就乐了。
虽然不管是顾婉蕴还是杨铎,平日都为人低调不张扬。
但别人不清楚,警卫处可不一样,他们这些已经不止一次看见杨大师长亲自开着车接顾婉蕴回家,甚至还曾一同在上班时间进去过。
顾婉蕴这么优秀一个同志,放着杨大师长不要,能看上什么大队长的儿子?
几个警卫员像看笑话已经看着王芳,屋里时不时传来笑声。
“大婶,首先我们不能在没确定您身份的情况下,随便告知你我们这里工作人员的信息,其次呢,我劝您还是回家找人问个清楚,说不定真是找错人了,同名同姓也不是不可能。”
这要搁在老家,王芳早撸起袖子跟他们吵起来了。
可现在王芳看着他们各个身强体壮,又一身军绿色,只能又急又恼的解释:“我真是她婶子呢,她爹顾二孬是我男人的弟弟,我就想知道个住址,今天就直接拉着她回乡下去了,周一过来我还是得多跑一趟,你们就行行好。”
“对不起大婶,您要实在想见人,就等下周一来,到时候我替您往里面打个电话问问,一切就清楚了。”
言罢,警卫员将警卫室的透明窗户关了起来。
王芳正要开口再说几句好话,也被堵在了外面。
她再没有办法,只能咬着牙转过身来,这才张口骂骂咧咧的往乡城客运站走。
等回了里坝村,还没走到家门,就见罗卫东嘴里叼根旱烟抱着胳膊蹲在田埂上。
“我说芳姨啊,我妈可又给我说了个姑娘,虽说姿色跟你家顾婉蕴比起来差点,但至少能看见人,实在不行就拉到,把钱给我退了,再这么下去,我妈那边我可拖不下去了。”
王芳苦着脸赔笑:“罗副队长啊,您再缓我两天,谁能想到这军区周六还过啥假期呢,您放心,等到了周一,咱俩一块去军区,保准把人拉回来当天就成婚。”
罗卫东蹲着,王芳站着,可王芳却还要努力弯着腰赔笑说好话。
好半天过去,罗卫东才吐了一口烟沫子,正巧落在了王芳的布鞋上。
“周一?”
腥黄色还带唾沫的烟沫子在王芳的布鞋上迅速浸透,眼下入了夏天,她布鞋里面连袜子都没穿。
王芳犹豫了一秒,还是忍了下来,“对对,这次绝对能见到人,我都已经打听过了,你将来媳妇的确在军区工作,这说出去,你们罗家也有面子不是。”
罗卫东凉凉的看了王芳一眼,“那你得答应如果这次再不行,赔我家双倍的钱,要不今天,得把剩下两亩地草除完你才能回去,不然扣你半年工分。”
顾家现在能干活的也就两个女人,哪里经得起扣分。
“成!罗副队长,您就放一百个心吧,这次保准让你见到人。”
*
第日周末,顾婉蕴检查了顾宪青的伤口,确定已经有些消了肿并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没有去医院。
转眼就是周一,顾婉蕴让顾宪青在家里再休息一上午,自己则把顾宪明送到幼儿园后,借了电话拨通到了人民小学。
接电话的是人民小学年级的系主任范艳红,她同时也是顾宪青班的语文老师。
奇怪的是范艳红听说了是给顾宪青请假后,语气竟是没有丝毫好奇,也没有问顾宪青身体什么情况,就随便应了下来。
反正下午她要带着顾宪青去学校,虽然有些疑惑,顾婉蕴还是没有多问挂了电话。
随后,她又到牛政委办公室,给自己请半天的假。
这是顾婉蕴来勤务部后头一次请假,按理来说,绝对可以请下来的,所以她直接把原因简单说了一遍。
“你难得因为私事请假,只是……”
牛政委颇为惋惜道:“这下午例会原本还打算通报表扬你,让你再上台做一次演讲的。”
上周五放假前,牛政委的确让顾婉蕴回去好好准备演讲用的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