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反派后_作者:木漏日(298)

  那声音温温软软,像是一小团棉花窝在心里,楚歇几乎就要心软了。

  刚要抬手揉了揉江烨的头,又像是下定决心似地,冷着脸双手扣住太子的双肩,“晔儿知道,爹爹为何要罚你吗。”

  “因为晔儿去了冰湖。”

  “不是。”

  楚歇语气严峻:“因为你撒谎了。”

  “你前日去冰湖落了水,若是及时地看过御医,本不会有这一场高热。你为什么要以太子身份威压侍从将此事瞒住,难道你以为,你成了太子就可以恣意妄为了吗。”

  江晔这下是真的被震住了。

  结巴了好一会儿,没能解释清楚。

  看着楚歇严厉的眼神,自己乖乖地又跪了回去,捧起书简:“是晔儿错了,晔儿认罚。”

  江晏迟还想说两句,被楚歇瞪了一眼,便只能软和着先将楚歇哄进了内殿,坐在床榻边给他倒上一碗热茶:“怎的气得这样厉害。你知道的,晔儿他平日里是不那么皮的,这也是快到年节了,他开心嘛。”

  “他是太子。江晏迟,当初既然把他从渝北郡府里过继来,那便要对他负责,也要对大魏的江山负责。”楚歇在此等大事上毫不含糊,“他是我们的太子,是未来的皇帝。”

  我们的太子。

  江晏迟眼底满是餍足。

  嘴角弯起弧度,盛满笑意。

  不再反驳,只点点头:“也是有理。”

  “自然有理。三岁见小,七岁见大。”楚歇笃然道,“欺上瞒下绝不是好的,撒谎是大错,不能纵容。”

  江晏迟被三言两语策反,掀起帘帐去了外头。

  江晔看着江晏迟的眼神就知道没希望了。

  果真。

  父皇负手走至他身边,弯腰看着那一卷熟悉的国史,像个过来人一般叹气。

  摸了摸孩子脑袋,宽慰道,"唉,忍一忍吧。父皇也是这么过来的。"

  "……?"

  江晔震惊。

  “父皇也被爹爹罚过背书抄书?”

  说到这个,那共同话题就多了。

  江晏迟描绘得那叫一个栩栩如生,宛如昨日重现,声音都高扬不少,像是在说什么得意事儿似的。

  “那可没你如今舒服,父皇当年可是寒冬腊月地在那水榭上抄,手都冻得……”

  里屋传来一声咳嗽。

  皇帝立刻噤声。

  江晔看了眼屋内,又看向父皇,小小的眼睛里充满大大的担忧。

  隐约觉得不妥。

  指着手里国史上写的那句“帝王之权,贵以为专。大权在握,大德于行”,问,“父皇,你不是皇帝吗。可是为什么宫中人都说,有事去寻皇后娘娘拿主意。”

  江晔十分疑惑,“前几日舅父进宫,我听有人说,这天下都快姓楚了。”

  “这话不可乱说。”江晏迟嘴角的笑容敛起些许,“天下是父皇的。父皇,是你爹爹的。”

  江晔似懂非懂。

  又想到前几日祁岁说的话,总觉得父皇这样很是可怜,欲言又止。

  好一会儿,才又皱着眉头又继续:“可我又听祁叔叔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他说要我得空问问您,古语言,夫为妻纲,这纲,可还立得住……”

  祁贼误我!

  话没说完,被江晏迟一把捂住嘴巴。

  听着身后响起的脚步声,皇后刚出来正好听到最后两句。

  江晔看到楚歇俯瞰这父子二人,那眼神凉凉的,让人害怕。

  “江晏迟,夫为妻纲,你这么教他的?”

  不是我,我没有!

  楚歇冷笑一声,看着江晔道:“那我不当皇后,当太后也可以。”

  不可以。这个真不可以。

  江晏迟和江晔一大一小两个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是祁叔叔同我说的,当时舅父也在。祁叔叔说真不明白为何会如此,还说父皇好可怜。”

  楚歇隐约觉得江晔还有后话,便挑眉问:“然后呢。”

  “然后,舅父就说祁叔叔可怜。”

  江晏迟心领神会地笑了。

  “那晔儿觉得谁可怜。”

  江晔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委委屈屈地垂下眼睛,“晔儿觉得,自己最可怜。”

  “都过小年了。连一个汤圆也吃不到。还要被罚。”

  那可怜兮兮讨饶的小表情,和江晏迟简直如出一辙。

  这也能耳濡目染?

  楚歇顿时暴躁,觉得这大魏的江山吃枣药丸。

  “你舅父呢。”楚歇看了眼,药熬得差不多了,将白布裹着手柄要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