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反派后_作者:木漏日(299)

  江晏迟眼疾手快地推开他白净如玉的手,将药倒了出来。

  江晔看着那碗浓黑的药,又看了眼楚歇。吹了吹药碗,屏住气喝了个干净。

  “舅父去了赵太傅家小坐,说今日再晚一些会进宫。”

  “哦。”

  楚歇慢悠悠地看了眼太子,“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去给你舅父捏汤圆去吧。”

  太子惊喜不已,再和皇帝对视一眼,忙不迭起身:“谢过爹爹恩典!”

  “以后还撒谎不撒谎了?”楚歇端着一杯热茶,在他离去前慢悠悠问到。

  “再不敢了。”

  “你这样说谎,到头来自己生病了,爹爹和父皇会担心的。”楚歇动之以情,

  “晔儿明白了。”

  江晔老实地平举双手,交叠于额前行礼,规规矩矩地叩拜一回,这才出了殿外。

  楚歇又叫住他,跟着走出去。

  接过守在外头桃厘手中的朱红色小披风,半屈着膝,替太子系上细带,“你父皇喜甜,多加些糖。再揉一些不放糖的,给你舅父备着。分两个簸箕装好,别放混了。”

  江晔用力点头。

  小小的一团身影很快消失在长阶下,桃厘忙着打灯笼跟上,替他照着脚下的路。

  看着孩子走远了。

  江晏迟从后头将人松松地抱住。

  贴着他的耳畔低声笑道。

  “你倒也知道,只有坏孩子才满口谎言的。”

第115章 后记(六)

  夜色渐浓。许纯牧赶在宫门闭锁前最后时分入宫,已经停了许久的雪又下了起来,悄无声息地落在青灰的石板路上。

  他刚到青鸾殿,便被宫人们引去了小厨房处。

  小太子江晔好容易将馅都捏好了,如今正小心翼翼地滚着面团。

  睫毛上和鼻尖都粘着面粉,袖子被挽得高高的,一截藕似的手臂摇摇缓缓,看上去分外可爱。

  许纯牧眼底的肃穆被冲淡。

  最近江晏迟在着力于重审沈家当年的旧案,整个朝堂上争执不休,自打他半个月前入京这耳根就没怎么清净过。

  外头人还并不知晓他与楚歇的真正关系。

  只以为这皇帝是被皇后鬼迷了心窍,连祖宗的颜面都全然不顾了。

  皇帝也承担着不少压力,但是每日都乐呵呵的。许纯牧不同,他脸皮薄,又是个不转弯的性子。此事因他维护皇后,没少受各方冷眼。

  这头一位给他难堪的,便是昔日好友,祁岁祁宗正。

  好在赵煊中立,让他还在这上京城能有个落脚点。

  楚歇一事,许邑本是千叮咛万嘱咐,镇国侯府决不可轻易表态。

  可许纯牧却始终认为,对便是对,错便是错。

  许邑劝他不住。

  此刻看到江晔小小的巴掌揉着汤圆,那心底的愤懑也被冲淡,他走到太子身边,拿起一个圆溜溜沾着粉的汤圆问:“这是给谁做的呀。”

  “给舅父做的。”江晔咧开嘴笑,像摆弄战利品似地,“只放一点点糖。这个,是爹爹的,这个,是祖母的,这个,还没做的,是父皇的。”

  许纯牧弯腰将小太子抱了起来,看着太子在怀里揉的团子,替他擦去脸上的面粉,问:“亏你还记得舅父不吃甜。”

  “是爹爹记得分明。舅父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他都记得可清楚了。”江晔将团子揉好放进簸箕里,一个个数过,扶着许纯牧的袖子,留下几个白白的小手印,“该做父皇的了,他喜欢甜的,捏十个的话,要加几勺糖。”

  疑惑地看向舅父。

  舅父也只能摇头。

  是了,舅父是战场常胜的将军,惯会将敌人打得屁滚尿流,这些厨房里的事他怎么会记得。

  江晔撇着嘴,纠结了好一会儿,“要不,我还是去问问爹爹。”

  “舅父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小小地一团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又被呛得咳嗽,一溜烟地跑出了小厨房。

  ***

  寝殿内门窗紧闭,一丝风也透不进来,远处传来宫女们小年夜里嬉笑玩雪的动静,还有烟火绽放的声音。

  “等下,还要一起用晚饭……”

  “不急,晔儿不会那么快。”

  漆黑的屋内被炸响的烟火照亮些许,纱幔之下人影绰约。

  楚歇气喘得有些急切,纤细的手腕抓着他的小臂,“慢,慢点……”

  白皙的脖颈如仙鹤一般垂着,偶然不耐地左右晃动。江晏迟附身吻过他拧起的眉头,将他膝盖拉得更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