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关上地窖的入口,拾起剑冲出去。
冰滴落的水声滴答滴答,响彻在在寂静地窖中。
单于紫宸站了会,转身往里走。
他已经记不得,何时救过荆鸿的命了。
当初只是觉得此人是个可用之材。
没想到也不成气候。
......
荆鸿只恨自己无能。
但凡他谨慎一些,就绝不会发生样的事。
太子殿下好不容易才收服的三十万大军,就这样被他葬送在火海。他是北夷的罪人,愧对太子信任!
“杀了我吧,我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
猎鹰将刀架在他脖子上:“荆将军,你是重要的俘虏,想求死恐怕没那么简单。”
荆鸿皱眉,忽然挣脱锁链,冲上前抢了把长刀。
四周将士一惊,以为他要反抗,立即就想杀。
猎鹰厉喝:“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疾风从半空窜出,一把石子撒出,打开四周动手的士兵。
“谁!?”
疾风缓缓落在地面,让开一条道,淡淡道:“让开,殿下来了。”
将士们心神一震,乌泱泱跪了一片。
“参见四殿下!”
靖王行经一地废墟,走至荆鸿身前站定。
“荆将军,别来无恙。”
荆鸿攥紧拳,咬牙瞪他:“段初初!你这个狗崽种,竟敢算计我!谁是你的内应?覃墨川?”
“你死了,他覃氏一样要亡。覃墨川还没那么蠢。”
靖王桃花眼凉薄,不带丝毫感情地俯视他:
“荆将军,我也给你两个选择,一,向我宋氏铁骑求饶投降,放你一条生路,二,让本殿下砍了你的脑袋,挂在这城墙上受天下人耻笑。”
他把不久前荆鸿说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却一丝笑意也无,比荆鸿的语气还要森冷阴鸷得多。
“将军,你选哪一个。”
......
“段钺、段钺...好疼,救我......”
“初初......段初初!抓住我的手,快!”
段钺大叫一声,陡然从噩梦中惊醒。
他梦见靖王掉下了悬崖,尸骨无存,死状可怖。
“小十六,你还说不喜欢四殿下,这一路上你可都在念叨他的名字。”段九抱胸靠在床柱上,挤眉弄眼地看他。“快说,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段钺怔怔的:“殿下呢?”
段九正要说话,冷不丁段飞扫来一眼:“别多嘴。”
段九耸耸肩,自觉闭上嘴巴,飘到门外去警戒。
段钺惊魂未定,巡视一圈,才发现自己躺在榻上,客厅四周都是人。
张璇、段飞、大皇子、蔺欢,还有靖王那几个暗卫。
“统领......”
他唤了一声,忽而心口剧痛,忍不住捂着胸口闷哼一声,“我、怎么了?”
张璇替他搭了脉,随即叹气:“小友旧伤复发,气血紊乱,还是少动内力为好。老夫还未见过谁能受这么多伤,小友实在太不爱惜自己了。”
段钺满不在乎:“没事,过两日就能好了。”又道:“将军呢,伤势怎么样了?”
张璇笑笑:“多亏了小友赠与的伤药,你看,早已好得七七八八了。”
“将军吉人自有天相。”段钺和他聊了两句。
随即和蔺欢大皇子等人打了个招呼。
段云绝见他没什么事,便起身告辞。
“段十六,初初做事自有分寸,他既然要留在里面,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你既然是他的暗卫,就该听从他的吩咐。”
段钺没说话。
蔺欢笑了笑:“段大人,山海郡火势不减,还要人守着,我们就先告辞了。”
很快,人便陆续走光,只剩窗前坐着写信的红衣美人。
段钺踌躇了下:“统领......”
段飞笔尖不停:“若你是想去救四殿下,就尽早死了这条心,我不会让你回去。”
段钺一急:“段初初那么虚弱,自己又不会武功,一个人在火海里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段飞叹口气:“十六,你太紧张了。四殿下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况且他身边多的是暗卫,少你一个也没什么要紧。”
“可是......”
“段十六,你是暗卫,永远不要把自己真心交出去,懂吗。”
段钺沉默,看了眼自己掌心。
梦里靖王的手从他掌心脱落的触感那么真实,那么清晰,甚至到现在,那种惊恐撕裂的感觉也仍然残留在心底,让他心绪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