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四皇子淡泊名利,忠孝两全。时不时有朝臣劝他废储登基,都被狠狠驳斥回去,言曰“父皇尚在,怎敢为君。”
后来更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选择自行出宫开府,散权做了闲散王爷,和趁机夺权上位的二皇子简直对比鲜明,一时间朝野民间,人人都在称颂四皇子高义。
半个月时间晃眼而过,段钺稀里糊涂看着他拿回权势名声,又成了前世那个高不可攀的靖王。
除夕那一日,靖王府正式竣工。
段初初走进暗卫营,众目睽睽之下牵起段钺的手,直接带他出宫,回了靖王府。
“欢迎回家。”他道。“段钺。”
段钺望着头顶“靖王府”三个烫金大字的牌匾,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又想哭又想笑,又荒唐又不真实。
前世的经历似乎历历在目。他的爱,他的死,他失去的亲人,他受过的委屈和痛苦,所有记忆都被这三个字一点一滴勾起来,回荡在他脑海里,提醒他前方是何种深渊。
段钺抹了把脸,很想动一动,脚步却如同钉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他还是害怕,怕踏出这一步,重蹈前世覆辙。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死时惨状,石阶上似乎还洒着他的热血,草地上堆着他的尸骨,那些刺耳的讥讽嘲笑仍然响彻在耳旁,令他浑身发冷哆嗦,不敢迈出这一步。
靖王牵着他的手,安静站在一侧,并不言语。
他在等,等段钺自己做出选择。
他希望段钺能陪着自己而不是逃离。否则他也不知道,已经疯魔的自己会做出什么事。他不愿再伤害这个人。
旁观的小黄书深知这个抉择对两人来说有多重要,现出身形,趴在段钺耳边轻声道:“爸爸,不要怕,书书会保护你哒。大胆向前走吧!”
段钺眨了眨眼。
是了,这一世和前世不一样了,他有空间,有小黄书,有外挂,靖王再也不能对他如何。
段钺深吸口气,转头看向靖王,轻笑一声:“段初初,我可不是你的暗卫,你打算让我用什么身份进王府?”
靖王毫不犹豫地:“靖王妃。”
这个名号总能叫人想起赵景幼。段钺不喜,挑剔地摇了摇头。
靖王:“那就宝宝。”
“......啥?”
靖王直接将他打横抱起,一脚迈进王府,豪气冲天。“本王的十六宝宝,看谁敢欺负!来人,关门!”
段钺臊死了,用力掐住他脸蛋:“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靖王不听不理,一路冲进寝殿,才将他放在榻上,压在他身上大口喘气,桃花眼晶亮:“进了本王的门,段钺,本王就是你的人了,你不能不要本王。”
段钺揪着他衣领子直笑:“你怎么总跟人家不一样。”
“因为你会跑,我不会。我是你的,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放你妈狗屁,我什么时候跑过?”
靖王唇角翘了翘,笑得可矜持可清贵可招人稀罕了,却就是不回段钺的话。
段钺见他这模样,不由想起前世自己死后,这个人疯溃十年最终绝望自杀的场景。
他说的跑,是这个意思吧。
明明是自己做的孽,还要反过来怪他,真不要脸。
段钺心里呸了一声,身体却很诚实,抱住段初初的脸狠狠嘬了一口,咬牙切齿:“段初初,你最好永远都这么漂亮,否则我一定会抛弃你,转头就走!”
这句话让一直不怎么在意容貌的靖王升起几分危机感。
他忍不住摸摸自己毁容的那半边脸。段钺替他在这里贴了一层人皮面具,平时瞧不出来,但沐浴和入睡时是要摘下来的。
段钺睡觉前不肯亲他,是不是因为讨厌他这幅模样?一旦意识到这个可能,他就必不可免生出一丝自卑和不安。
若叫段钺知道他的想法,定然要摇着他肩膀,让他清醒点的。本来睡在一起光着身体就避免不了身体摩擦,再亲亲吻吻,那不得擦枪走火直接干上吗。
靖王才多大点,比他小两岁,小初初还没长大呢!哪怕知道他心里住着个老男人,段钺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就算要和靖王噼里啪啦,也必须得再等几年。
两人心里各装着事,在榻上你亲我我亲你腻歪了好一会。
靖王望着窗外飞雪漫天,突然道:“剪窗花,去玩吗?”
段钺趴着舒服得很,懒得动,“有什么好玩的,你怎么什么都想玩?让王典去,别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