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把许长安吓得够呛,“行行行,不要就不要,你别激动啊。”
他跟着忙里忙外,却没看到顾爻眼中难掩的杀意,以及害怕得大哭的顾子期被顾爻捏得通红的小手。
在前世,顾爻经历顾子期的死亡之前,其实神志已经隐隐有要恢复的征兆,但真正让他恢复的并不是顾子期的死,而是许长安每天让他日夜服用的治病良方,直到吃完,才告诉他,那是顾子期的尸体。
比起遭到许长安的虐待,在知道唯一的至亲被自己吞咽入腹后,诈死脱身的那几个月里,才是顾爻最生不如死的日子。
前世的许长安有多残忍,今生的顾爻就有多憎恨。
顾爻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出来,许长安正在不远处跟冯管家一起哄顾子期。
顾爻沉声道:“狼火。”
领完罚还没痊愈的刀疤男趔趄着从暗中出现,半跪在地,“顾将。”
“看好子期,我不在时,若他胆敢靠近……”顾爻的字里行间都染上了浓重的血腥味,“杀无赦。”
狼火顿了下,确认道:“‘他’是指……夫人吗?”
顾爻道:“做得干净点。”
狼火应道:“是。”
许长安瞧见顾爻出来,连忙带着顾子期过来,“你没事吧?”
顾爻没应,在许长安想要抱起顾子期时,猛然捏住他的手腕,直到将顾子期牵到自己身边才放开他。
第三次了!
疼到想哭的许长安在心里咆哮。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一定要让顾爻好看!
抬头面对上顾爻冷漠的脸,许长安又怂了,“那个,我们能打个商量吗?”
顾爻看着他。
许长安小声道:“以后可不可以……别捏我的手腕了?”
顾爻说:“不可以。”
许长安:“……”
嘤。
协商失败,面对顾爻一而再再而三的防备,许长安就是再傻也看出来了,“你为什么不让我碰他?”
顾爻心说你究竟存着怎样的肮脏心思,难道自己不知?
面上仍是不显,甚至反将许长安一军,“核桃夹。”
“什么?”许长安第一次没听明白,直到顾爻又说一遍,他才恍然大悟,手指粉碎器还在他的身上。
他说过这东西危险,所以顾爻担心他伤害到顾子期,就不让他动顾子期。
没想到啊,顾爻也有好好听话的时候。虽然听话的方式有点废手腕,但许长安还是感到十分欣慰。
冯管家问道:“什么核桃夹?”
许长安哪里敢说,立刻道:“我这就去把它放好。”
然后一溜烟回到房间,把手指粉碎器扔进了最角落的柜子里吃灰。
再出来的时候,顾爻还是拦住了他,那模样明显是不放心。
许长安道:“你可以搜身。”
顾爻也不客气,将他搜了个彻彻底底。
手法之熟悉,让许长安怀疑昨晚顾爻给自己脱衣时,是不是也在借故搜身。
但是瞧见顾爻笨手笨脚的样子,他又觉得应该是自己多虑了。
冯管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还以为二人同床过后关系越发亲密,心里美滋滋的,也不枉他事前悉心教导顾爻如何与男子洞房了。
直到确认许长安身上连根针都没有,顾爻才准许许长安抱顾子期,但也一直守在旁边,保证许长安若是有什么动作,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制止。
许长安对顾爻的小心思毫无所察,跟顾子期在花园里玩得开心,追逐撒泼了一整天,还顺利从“饺子”荣升成了“好饺子”。
虽然依旧是饺子,但是升了级的饺子,已经不再那么普通了。
夜里躺下时,心满意足的许长安已经累瘫了,给顾爻掖好被子就呼呼大睡起来。
半夜,顾爻看着被许长安裹住一起摔到地上的被子,真不知道他每天给自己掖被角的意义何在。
次日,许长安又是从冰凉的地上醒来,身上照旧连条可以遮盖的被子都没有。
他的风寒也从轻微鼻塞,变成了严重鼻塞,并伴随着时不时的咳嗽。
冯管家担心他身体抱恙,“夫人,还是让老奴唤大夫来为您瞧瞧吧。”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许长安摆摆手,爬起来洗漱穿衣,“顾将在院子里?”
冯管家答道:“是的。”
许长安又问:“从前顾将晨练,有人陪着吗?”
冯管家摇头,“顾将都是自己晨练,没有人陪着。”
许长安也就不再纠结晨练,专心着手于眼下的事,“劳烦您带我去庖房煎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