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管家!听到了答应一声!冯管家!”
……
许长安混在人群里也跟着找,直到天色愈来愈黑,嗓子也疼痛无比。
走到后面,他实在是走不动了,撑着墙壁大喘气。
不行,这样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恐怕找到明天也不一定能找到人,他得想想别的办法。
趁着缓和的时间,许长安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回忆冯管家有可能去的地方。
菜园子、兵器铺、浮水台……
有了!
许长安眼前一亮,“我知道冯管家在哪了!”
旁边有人问道:“在哪?”
许长安没说,只道:“你们在这继续找,我去看看。”
他说完,就抛下人群跑远了。
寒风瑟瑟,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只有少数几家店铺还开着门,大部分都已经收摊回家了。
店名为顶好吃的包子铺老板正在收拾剩下的包子,冷不丁瞅见站在门口的白发老人,还吓了一跳,“哎哟,是冯管家啊?这大半夜的,您怎么还不回家呢?”
冯管家颤巍巍地握着拐杖,饥肠辘辘的他很想要吃东西,奈何囊中羞涩,也做不来那乞讨之事。
他憋了半晌,摇了摇头,“没事,路过看看,这就回了。”
“哎,等等!”老板拿了一盏灯笼递给他,“路上黑,您小心些啊。”
冯管家不敢接灯笼,“这、这老奴怕是还不上的。”
老板笑道:“您平日里那么照顾小店的生意,一盏灯笼罢了,不还便不还吧。”
冯管家勉强勾起笑容,“那……真是谢谢你了。”
“客气了。”老板回头继续收拾着自己的摊子。
冯管家提起灯笼,却不知自己究竟该回哪去,漫无目的地走着。
刚走两步,就听有人问道:“您饿吗?”
冯管家没想到还是被瞧了出来,真是丢了将军府的人,连忙快走两步假装没有听见。
那人的身形却比他一个老人更加轻盈,几步就拦在了他的面前。
“冯管家。”
来人却是许长安。
冯管家一怔,“夫、夫人?”
许长安将刚买的包子交到他手中,“这地方于您而言寓意不同,我本该早一点想到的,害您受苦了。”
冯管家愣愣地接过包子,见许长安满头大汗,又是心疼又是感动,“老奴只是个奴才,夫人可是主子,怎能亲自前来寻老奴?让人瞧去是会笑话的啊。”
“那就随他们笑话吧。”许长安握紧冯管家的手,“我不知道曾四是怎么跟您说的,但我是真心实意地尊敬您,想把您当长辈来孝敬,所说所做皆是如此。曾四妄加猜测,是我教导无方,还请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随我回府可好?”
冯管家怎敢让许长安道歉,“夫人没有错,曾四说的对,老奴确实不中用了,留着也是个累赘。”
劝不动,许长安只能故技重施,掩面啜泣,“若是没能将您带回去,我该怎么向顾将交代啊?罢了,那我也不回去了,以后您去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吧。”
冯管家忙道:“夫人使不得啊!老奴……老奴跟您回去还不行吗?”
许长安立刻变脸,“行的。”
冯管家一愣,也知道自己上当了,笑道:“你呀。”
第17章 帮夫君洗澡澡
冯管家当年落魄时,顾爻父亲递给他的包子,就是出自这家顶好吃包子铺。
但这包子铺靠近城门,距离将军府十分遥远,归程尤其漫长。
冯管家年迈,走到这里已经耗费了数个时辰,许长安不忍老人家再受罪,不管不顾地强行将人背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冯管家抖得厉害,“夫人,您这是在折老奴的寿啊。”
许长安坚持不放人,“真要折了您的寿,就用我的补上。”
“可别胡说。”冯管家抖得更厉害了,“夫人是要长命百岁的。”
许长安乐道:“祸害留千年,少说我也是一千岁起步。”
冯管家惶恐,“夫人菩萨心肠,哪能以祸害自居!”
许长安被他这一嗓子吼得一跳,“是是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路途竟也不显得漫长难熬了。
远远能瞧见将军府屋檐时,冯管家就非得下来自己走,坚决不肯在他人面前乱了主仆的规矩。
许长安累得很,也没力气阻拦,便由着他了。
见到冯管家回来,折腾了一整天的下人们虽然劳累,但也各个脸上带笑,是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