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宫猫管事_作者:问尘九日(14)

  也就是此时,站在屋瓦上的方啼霜大仇得报,很嚣张地叫了一声,那恶犬的目光立刻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恶犬目露凶光,冲着方啼霜龇起了尖锐的犬牙,然后在那下头跳个不停,试图也跳到屋顶上,一口咬下方啼霜的脖子。

  方啼霜很惬意地在那上头打起了盹,那恶犬腿短,又没有他这种爬树上瓦的本事,只能在下头无能狂怒。

  等那恶犬跳累了,方啼霜也欣赏腻了,于是跳上宫墙,往方才来时的假山造景那边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借着那假山造景落地,然后在院里选了个能晒到阳光的廊檐下,打算睡个午觉。

  方啼霜现在已经很知道,自己所附身的这只猫身份还算是高贵,平时只要不往皇帝宫里去,也没人会赶他走。

  太后这清宁宫自入冬起便燃起了地龙,即便是蜷在她寝宫外头的廊檐下,也比别处暖和的多,方啼霜自小怕冷,如今变成了猫也没见转好,反而更严重了。

  于是他便几次三番趁着那恶犬不在这院里时候,来此处打个盹。

  正当他行将入睡之时,忽然听见屋里有人在说话,他现在的听力比从前要敏锐得多,哪怕那说话的人有意压低声音,他也听得挺清楚的。

  “殿下,圣人身边的荣公公传话来说,那补药照例是日日给圣人送去了,圣人也并未起疑。”听来像是太后身边杨公公的声音。

  他这话音落了有半晌,方啼霜才听见一道温柔又端庄的女声响起,正是那位位高权重的太后,她的声音不急不慌,如溪间流水:“皇帝很听话,这很好。”

  “只是他到底不是哀家所出,难免心里有些隔阂,”太后的语气像是有些担忧,但又不全是,“虽然从小养在哀家膝下,可却不如菡睿对哀家一半亲,他心里终究是防备着哀家的,到底是哀家命薄,这辈子没能怀个郎君。”

  杨公公忙劝慰道:“殿下莫要自哀,这宫里除却陛下,统共还有三位郎君呢,可太后却始终就您一位……”

  后面的话,方啼霜便有些听不清了,应该是两人走进内殿里去了。

  他虽然年幼,但也能从那杨公公的话里听出来,那“补药”多半有鬼,要不然何来的“起疑”一说?

  方啼霜很快便联想到这宫里的人曾经说过,新帝自小便体弱多病,说不定还与那“补药”有关!

  他虽然知道皇帝不喜欢、也不待见自己,这事他完全可以假装不知道,但他还是忍不住在廊檐下焦虑地摇起了尾巴。

  早逝的阿爷阿娘时常教导他,做人要心存善念,后来的舅舅也常教他说,要做个好人,才会有好报。

  即便他现在变成了一只猫,也得做只好猫才行。

  可他心里想去告诉皇帝,但又有心无力,他现在只是只猫,说不出人话,而且即便能说话,皇帝也未必会信他,说不定还会把他当成妖怪,拖出去速速斩了。

  方啼霜犹犹豫豫地来到了皇帝的寝宫旁,在外头转了一圈又一圈,后来干脆偷偷溜了进去。

第六章 他为什么能当皇帝?

  皇帝所居住的大明宫远比太后所居的清宁宫要大的多,方啼霜平日里没事也不敢来这附近闲逛,对这里头的屋石砖瓦都很陌生,于是他只好躲着宫人们,小心翼翼地往里头走去。

  直到他瞧见了尚食局的宫婢们端着盖着盖的菜肴,排着队从他不远处经过,方啼霜立刻便抓住机会悄悄跟了上去。

  尾随着宫婢们来到了裴野现下所在的宫殿外,方啼霜没敢再跟进去,只好先窝在廊檐下,听听里头的动静。

  里头听起来有不少宫人,想来应该是在伺候皇帝用膳。

  方啼霜有些丧气,他在这宫里待了月余,有幸只见过裴野两回,一次是被那恶犬追杀,差点撞上了他的轿辇,还有一回,是远远地看见他身后跟随着浩荡的宫人队伍,去到太后的清宁宫请安。

  无一例外的是,那小皇帝永远被宫人们团团包围着,而且他看起来还很讨厌自己,再加上自己现在和正常人也沟通不便,所以方啼霜要是想告诉他点什么,简直难如登天。

  就在他垂头丧气之际,忽然有一个路过的小内侍发现了他,那小内侍面上有几分吃惊:“猫主子,您怎么上这来了?”

  方啼霜立刻扭头逃走了,那内宦下意识追了几步,可方啼霜却早跑没影了。

  屋里头的裴野隐约听见了这外头的动静,微微皱眉:“谁?”

  荣登德忙往外走了几步,然后问道:“何事惊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