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阳被瞧得浑身发毛又动弹不得,玉辞此番动手稳准狠,他连话都说不出,只能干着急,东风笑忽而取了短匕出来架在他颈项上,那刀刃明晃晃的,她冷声道:“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阮阳的眸子里尽是畏惧,可有张不开口,额头上冷汗直冒。
身后,玉辞轻笑一声,上前来,抬手一点道:“他被定住,说不得话。”
经这一点,阮阳大口喘着气,似是能说话了,却咬着唇一言不发,手里还攥着那把短刀。
“若是我并未猜测,这想必是城主在甄起身边设的第三个局……若是甄起命大,最终还是从牢狱中活着脱逃出来了,他便要拼死跟着她,潜伏在她身边,是为眼线。”玉辞轻声道,忽而又笑:“他装得分外弱小,想要降低甄起对他的怀疑,可是城主派去的兵士也不是草包,那日我们离开时,也并未悉数被斩杀,笑笑,你说……他是如何逃出来的?”玉辞一扬唇角,眸子里的暗光显出几分罕见的狡黠。
那阮阳闻言,忽而瞪大了眼睛,依旧是咬紧了唇不肯说话。
“你不肯说,也是无妨。”玉辞一笑,从袖中取出了冰玉杖来,在阮阳的衣襟处来回敲着,忽而,停在他左侧胸口处,反复敲了几下,一停手,冰玉杖一拨弄,便只听‘啪嗒’的一声,一个牌子落在了地上。
东风笑捡起一瞧,不是其他,却是一个木制的牌子,花纹庄重而又华丽,正中央,是一火红的‘烈’字——城主一脉的姓氏,笑道:“这下可是坐实了。”
玉辞瞧了一眼那牌子,道:“若是我未猜错,你口中的兄长,恐怕便在烈氏之人手中,或是,他们答应你,若是事成,便替你救他,故而你才会做这般事。”
甄家在城中颇有势力,想来这阮阳纵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冒险胡诌背景。
阮阳闻言,眸子闪过一丝震恐,却是依旧不肯说话。
东风笑颦眉道:“这厮看来是摸透了甄府的情形,打算趁着甄起并未起疑飞速离开甄府,他想要向烈氏之人汇报的,很有可能就有关于你我身份的事情……”
玉辞颔首,手中把玩着那令牌,笑道:“如此,不若将他这个人交予甄起,想必甄家家主自会处理,以绝后患。”
东风笑闻言,想起这男子方才瞧见自己的情景,咬了咬唇,匆忙摇头:“不成。”
玉辞一愣,挥手又制了阮阳两个穴位,便见这厮身形一软,随即扑地,玉辞将那令牌拢入袖中,凝眉道:“却是为何?”
东风笑低了低头,觉得难以企口,半晌,终于小声说着:“我早晨起来去暗探甄起……知道了点事情,后来,又不小心……瞧见了她……行房……”最后一句话她声音几不可闻,可是玉辞听得一清二楚,不禁失笑。
东风笑抬眼瞧了瞧他那一脸的尴尬,又低下头去。
“咳、先不提后面的事……”玉辞默默扭过头去,又道:“除了此事,还知道了什么?”
东风笑便在心中将早晨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想着玉辞是个分外清楚冷静的人,便也懒得剔除那些细节,直直白白陈述了一遍,说到最后要行房事的时候,方才噤口。
她倒是无意同他说那个诡异的男子,事情已经足够混乱,她也无意让他心绪纷繁。
玉辞听她说下来,中途也不着痕迹地瞧了瞧床榻上的两个铁栓,又扭过头来继续瞧着她,半晌道:“如此说来,甄起昨日所说的那个外面来的她的侧君,想必便是此人;以及,若是阮阳当真知道你窥探了甄起的秘密,甄起同我们亦敌亦友,自然也不能让他活着落到她手上。”
东风笑不曾见过他这般冷狠果决的模样,但是思虑一二,也是颔首。
“那事不宜迟,现在便动手罢。”玉辞低声说着,已然取出了冰玉杖,只见他手一挽花,血光一闪,只是转瞬间,只听‘呲——’的一声轻响,东风笑再上前去探阮阳的脉,便是几乎消失了。
二人相视一眼,正思量着应当如何处理这尸体,忽而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东风笑一愣,忽而想起昨日里那小厮说的话——早餐会由小厮送入屋中,并服侍用餐。
所谓服侍用餐,恐怕不仅仅是礼节,更是甄起设计的,名真言顺监视二人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