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一个愣神儿的时候,门外小厮已经各自喊着二人用早餐。
东风笑垂眸瞧了瞧地上阮阳的的尸身,咬了咬唇,忽而启口道:“我在公子屋中,玉公子他……还不曾收拾好,可否将早餐先放到我屋中?”
复又假意道:“玉,来,还不起来……”
玉辞瞧着她有模有样地靠着一张嘴演独角戏,不禁扬唇。
门外小厮听见屋中动静,面色微红,可想起家主交代也不敢妄自离开,忙道:“那小的们便将早餐放到大人屋中,不过……大人莫怪,家主怕唐突怠慢了贵客,故而特地交代我等,只有等二位用餐完毕,我们才可离开。”
东风笑闻言咬了咬唇——这个甄起,也真真是个厉害人儿!
一回眸,却见玉辞指着一旁阮阳的尸身轻轻颔首,东风笑会意,又道:“家主真真是有心了,不过,既然你们恰有两人,可否一人留在此处等待,另一人,去替我二人请家主过来?笑有要事,想要同家主计议。”
第上:君念北073 东女圣水
不一会儿,如他二人所料,甄起果然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东风笑瞧着甄起今日一袭碧绿色的衣衫,只是简单地绾了发,也猜测,她许是从柳长吟那里赶过来的,却也假装瞧不出她的疲惫之态,听见她呼唤,便在门口小心地开了门。
“大家主请进,且来看看,今日清晨,笑和公子瞧见了何事。”东风笑一抬手请她进去,甄起便入了屋,却一眼瞧见扑地而亡的阮阳,身形一滞:“他?”
东风笑一抬手,将那令牌递给甄起:“这厮气势汹汹冲入屋中,举刀便要伤人,那时天色不亮,又未点灯,这边也是忙乱,不想竟失手杀了他,过意不去,不过,倒是从他身上搜出了此物来。”
甄起闻言,垂眸接那物什,一瞧便是一愣,后又笑道:“北阁下不需过意不去的,这厮本就是个无不足道的奴,何况他又暗潜府中,欲行不轨,如今还扰了阁下和公子,甄某早晚也要取他性命,如今,倒是该感谢阁下,阻其兴风作浪。”
她执过那令牌来,叹口气:“却不知城主何故,这般冷狠,起委实不过是想要让她悬崖勒马,莫要自寻死路,故而出言失了妥当,岂知她便要里外设局,欲置我于死地。”
东风笑眸光一闪,笑道:“家主不必伤感,天日昭昭,权、义分明,沾不得理,顶多是脚下使绊子,并不敢表面上做,只要家主不让人夺了把柄,便是无妨的。”
甄起颔首,道:“北阁下所言不错,今日此事,起自觉惶惶然,思量一二,只觉不若当此男子不曾出现于我甄府,只是跑丢了罢,阁下既是不便,可将这尸首予了在下,在下定会好生处理。”
东风笑拱手道:“家主思虑周全,那便劳烦了。”
甄起回了一礼,定了定神,又道:“听仆从们说,二位还不曾用过早膳,许久了,只怕是要凉了,不若如此,昨日起既是答应了安排二位和那位侧君相见,二位不妨现在便随在下过去,我们一边用膳,一边谈谈事务。”
二人拱手道:“家主思虑周全,那便劳烦了。”
三人到达宏正堂时,桌上已然备齐了早膳,甄起一挥手臂请二人进去,东风笑同她一让,随即终于进入堂中,却见屋中,一个黑衣男子长身玉立,墨发束在身后,分外齐整,见了二人,拢袖拱手行了一礼,道:“敝下府侧君柳长吟,北阁下,玉公子,晨安。”
这一行礼,手腕上悬着的药瓶便轻轻晃动,想来这男子是靠着时不时服药来维持身体的。
东风笑玉辞二人自是回礼,东风笑暗自打量着这男子,只觉得他带着一种掩饰不去的疲惫与憔悴,鬼使神差的,她一瞧他,就想起她在房顶上瞧见的凄惨场景,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又匆忙扭过头去不瞧他。
玉辞见状,强掩了笑意,心下兀自想着她口中的铁栓和锦盒。
简单攀谈一二,便听着柳长吟启口,娓娓道来,而甄起便坐在他身旁,侧过头去瞧他,眸子里的光显出几分诡异。
“我本是北倾羊城柳氏的二子,家里懂些粗浅武学,也能耍得一二;那日正值深秋,带着几位随从外出行猎,不料竟半途迷了路,逢着一个村落,因着随从众多,便分着住下,也怪我素来娇生惯养,习惯了一人一室,待出了问题,才发现连个照应之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