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一挥手,便见着身后几个随从执着一个绿色的破旧的布包上前,丛健便伸出手去将这布包打开,里面赫然是一袭黑色的、略显残破的军甲!
东风笑一愣,只觉这军甲甚是眼熟,却是想不分明,她瞧着丛健抬手展开,当瞧见那一侧缺失的肩甲后,幡然醒悟——这正是她和玉辞在北侧丛林被困时所着的军甲!
那丢失肩甲,是她当初卸下去给玉辞熬药的!
那布包便是那个荒村的婆婆给的,后来二人中了奸计进了那东女城,当时血缨枪还在,可这布包却不在了,想来是给落下了!
谁知,竟被他们拾了来,不知要给她强按上什么罪名?
“东风副帅可能解释得清,为何在罄城以东北侧丛林的南蛮窝点里,能搜到副帅的军甲?”丛帅打量着这军甲束腰处的‘东风’二字,眸光一闪。
这军甲显然是血缨军的军甲,看款式,便是将帅一个级别的,看身形大小,便是女子着的,便是无这‘东风’二字,东风笑也逃不开干系。
东风笑挑挑眉,一笑:“那一阵子军中爆发了瘟疫,笑护卫营中的先生冒险出去采药,不料那林子里敌军流寇众多,惨遭追逐,不敌,后躲入一处村落,为了避嫌换下这军甲来,寻婆婆讨了个布包收着,不料遭了暗算,又是一番流离,这才丢了甲衣。”
丛健闻言冷哼:“巧舌如簧!那村落分明是南蛮的窝点,你若非是同南蛮串通,那里岂会收留你!你又岂能活着逃出来?真真是恬不知耻,还敢胡言乱语!”
东风笑冷哼:“若是弋丛帅所言,这甲衣的残破又如何解释,分明是一路坎坷匆忙所致,若是我真同那南蛮串通,何至于狼狈至此!”
丛健冷笑:“谁知你躲的是何人!没准便是我北倾的军队!”
东风笑见他如此言辞凿凿,可自己又不能说出那东女城之事,有些犹豫,忽而心上一计,笑道:“丛帅不肯信我,言辞恳切,那笑也有心同丛帅辩驳;既是丛帅一路匆忙赶回,可肯说说,是在何处发现的这布包?”
丛健一愣,却听东风笑继续道:“若是笑并未记错,当初借来这布包时,布包上的边角还有那村名的小字,丛健若是说得不准,恐怕便是冤枉笑了。”
丛健闻言一攥拳,他哪里记得查验这个布包,更不知这布包上还有小字!无奈之下,也怕说错漏了馅,只得实话实说:“是羊城以东十二里,以北十里,残碑在前的村落。”
东风笑闻言一笑:“却是我落下甲衣的村落,丛帅真真是好记性。”
丛健面上扬起几分得意之笑,却听东风笑继续道:“不过南乔军队横亘中间,后来又逢上暴雨山崩此后那边已被山石阻隔了数里,如今按丛帅的消息,北部阻隔严重,丛帅整军匆匆从南部而返,按理说,丛帅是不应有机会经过那村落的,我们之前也已发了清场的消息,丛帅想必也不必再行清场;却不知,这甲衣,丛帅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丛健闻言一愣,一个吱唔,道:“是……是我的一位部下偶然撞见的。”
东风笑一笑:“丛帅的部下真乃神人,不过,也好生蹊跷。若是那村落无人,不知丛帅如何断定那是南蛮的地盘,若是村落有人,若笑是个奸细,估计笑的旧甲衣也会被藏得严实得很,丛帅的部下可是单枪匹马来去自如,还抢来了这甲衣,真乃神人。”
丛健闻言一愣,方启口,却听她又笑:“还是说,这甲衣本就不是抢来的,而是……别人送来的?”
丛健一敛眉,却是无话可说,却只听一旁,权臣周力怒道:“巧舌如簧,东风笑,那我再问你,血缨军前主帅——丰帅丰毅之死,可是因为你下令,见死不救?!”
东风笑闻言身形一滞,此言却是戳到了她多时的痛楚——咬了牙恨恨道:“周大人此言差矣!若是能救,笑岂会不救!可惜当初丰帅陷入重围,而笑带领的兵将远不足以救人再返,笑岂可将将士的性命瞧做儿戏?!贸然而前,救不了丰帅,只会赔上更多的性命!”
周力闻言冷笑:“冠冕堂皇!我瞧着你不是救不了,而是不肯救!丰帅英明神武至此,他一死,血缨军的实力大大下降!你这一句‘救不了’糊弄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