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如今……也来不及从都城调将领过来,睿王爷已经安排了人暂代副职,加以协助,何况墨帅的实力,您也是知晓……并且,天家的事情为大,前些日子出了岔子,已经是龙颜大怒,这婚事若是再有波折……”
一旁,玉辞从始至终只是浅浅淡淡地瞧着他。
‘啪!’
这侍从说到这里,忽而缄口,毫不犹豫地抬手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脆响便回荡在这屋中。
玉辞依旧是平平淡淡,听着面前的侍从忙不迭地颤声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不该说这等晦气的话,小的人微言轻,定是不会破了王爷的福气。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不必说了,睿王还有什么交代?”玉辞垂了眸子,语气平淡依旧。
这侍从瞧他一眼,只觉心下没底——这王爷表面上永远是平平淡淡,可是若是常人,平日里谁能没个情绪的波折?可怕之处便是,便是面前的王爷情绪有所波折,他也无法寻到蛛丝马迹。
“睿王爷还托小的问王爷……这几日婼儿小姐如何了?不知王爷可有去瞧她?”这侍从说得小心翼翼。
玉辞头也不抬,低着头依旧端详自己手边的地图:“我去的时候,她还没醒;如今,听人说前几日已经醒来了。”
那侍从一愣:“王爷素来擅长医术,可有……”
“武王大人自有打算,何况如今我并非医师,不曾瞧。”玉辞依旧只是瞧着那地图。
“那、小姐醒了之后,王爷可有去瞧过?”
玉辞抬起头来扫了他一眼,冷冷清清的目光,那侍从瞬间意识到自己怕是话多了,赶忙噤了声。
“我还有一句话,想带给睿王。”玉辞仿佛不曾听到这侍从方才的问题,自顾自启口。
“王爷请说,小的必定将话带到!不出差池!”那侍从战战兢兢。
“军中之事,远比则嫁娶之事重要。我若是那北倾之人,此番若是得了消息,势必要趁着这婚礼大做文章,只盼睿王莫要掉以轻心,匆忙赶来,疏于部署,若是无事,不妨多留几日;若是执意要来,也应先行防好沂水以北。”玉辞一边用手指在地图上面描画,一边沉声说着。
“王爷深谋远虑,心系国家,小的定会将话带到!”那侍从行礼道,瞧见玉辞低着头不再言语,便赶忙行了礼退下,匆忙出府而去。
玉辞定了定神,忽而闭了眸子细细理着这一段发生的事情,想要从中寻找出契合之处……
第下:且南飞135 当夜红妆
“乌查婼醒了,据说,那沂王爷……频频探望。”尹秋轻描淡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东风笑抚枪的手不着痕迹地一滞。
“不可能,他自己也有内伤,而那乌查婼顶多是皮外伤,他如何能去探望她。”东风笑咬了咬唇角,背对着尹秋,声音平静无澜。
尹秋一笑:“你偏要自己瞧到,才肯信?”
东风笑噤了声,半晌,终于从口中挤出三个字来:“知道了。”
尹秋瞧了瞧东风笑的身影,也不多言,她本是不当将此事告知东风笑的,毕竟东风笑越想要去劫那场婚礼,对她便越有利,东风笑越失落、越无意前往,她便越失利;可是想起那日劫车,东风笑那几句:“先走!”“我随后就来!”,她尹秋,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情之人,竟也多出了几分莫名的不忍。
日子便一天天如流水一般地逝过,东风笑不曾在那城镇的通缉令上瞧见自己的名字,而尹秋的名字,日复一日地挂着,渐渐也落了灰,无人问津,那劫车一事便算是被人有意无意地揭过,而日子平平淡淡,这鼓镇日升日落,安定平和如常,静静地等待着那一场盛世婚礼。
世人皆知,睿王玉竹兄弟情深,念及婚礼之事,特意自军营赶来,此举,竟是赢得了众人一致的赞许。
但是南乔无人知晓的是,便在婚礼的前一日当晚,墨久整军准备次日暗中离营之时,北倾的军队,已然在沂水东西两侧,安插了许多暗舟……
可事情仿佛是平静依旧,墨久安顿好了营中,选好了暂代的副将,那南乔大营里安宁得很,他便轻轻松松上了路,而那边,那日劫车的两名歹人也不曾再现身,婚礼的筹备紧锣密鼓、分外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