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悠咬着牙,冷冷看着他,忍着撕裂般的痛苦挺直了脊梁!
“人生出来的才是孩子,狐狸精生出来的只能是畜生!”楚悠狠狠地说着。
她如今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自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而家里的人也被发配到了苦寒之地!
乌查礼的手段,无以复加!
此言一出,邱鸢的身子剧烈地抖了一下。
乌查礼察觉到,只觉得心里一个抽痛。
他最爱的女人,就这么被说成了狐狸精!他和他最爱的女人的孩子,居然被咒骂成了畜生!
“楚悠!”他铁青着脸一声断喝。
楚悠却只是坐在那里讥讽地笑。
“楚悠!你别以为朕不知道!当初你家人交代着你,嫡长二字,皆要占全!你用尽手段谋害龙嗣,当真是毒妇,毒妇!”乌查礼狠狠吼着她。
楚悠咬了咬牙,身子晃了晃——原来他从来就没有信任过自己分毫!
一直以来,这么多年,都在暗中探查她的底细,没有丝毫的放松,这么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陛下,你真是好啊!
“我没有!”楚悠咬着牙,一丝一句,目光仿佛能吃人。
乌查礼冷冷而笑。
楚悠看着他,此时此刻,忽而撕心裂肺地吼出声来:“乌查礼!我楚悠十五岁嫁你为妻,那时你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皇子,连太子都不是!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我可曾负过你半分!”
“当时太子派刺客取你性命,我以身为盾护了你性命,自此以后每逢阴雨,伤口都是撕裂一般地痛!”
“先皇设罪将你软禁之时,那晚你发了高烧,我冒着雨从狗洞钻出去给你去买药,回来时生生受了侍从一剑!”
“你当上太子之后,被派远征遭了围困,当时朝堂上都说你回不来,要另立储君,是我死皮赖脸地拿出假的家信,冒着欺君之罪保住你的太子之位,你可知道,当时我的腿都在抖!”
“先帝驾崩当晚赶上宫乱,我跪在大将军脚下替你求情,这才让他出兵!”
“乌查礼,你摸着良心想想!我楚悠可曾辜负过你半分!你摸着良心想想,一直以来,你三妻四妾,纳嫔封妃,我可曾对你使过半分性子!我执掌凤印调理后宫,可曾有过半分混乱?!”
乌查礼只是冷冷哼了一声,睥睨着她。
“放心,你死之后,身后之名依旧是皇后。”
楚悠闻言,忽而冷冷笑了,笑得声音越来越大,随后,竟是伏下身去,连眼泪都出来了。
“好!好一个死后依旧是皇后!”
“乌查礼,你好狠的心,你的心是铁做的啊!”
乌查礼默然而立,冷冷地看着这个痛苦地缩成了一团的女子,面上却连一丝一毫的动容都没有。
正在此时,太医匆匆赶来。
“陛下。”
乌查礼听见声音,陡然转过身去,举步便走。
“劳烦先生看护好鸢儿。”
竟是将身后的、他曾经的皇后视若齑粉。
一行人在簇拥之中向天牢外走去。
身后,却忽而响起了撕心裂肺般的、歇斯底里的怒骂。
“乌查礼!我以命咒你,不过不惑,江山尽毁,代代儿女,男盗女娼!”
乌查礼闻声周身一阵,继而向着侍从冷冷道:“割了她的舌头。”
楚悠的这句话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声音凄厉骇人,一遍一遍,萦绕在乌查礼心上,他只觉得心烦意乱。
那侍从闻声赶忙应了,拔腿就反身跑去。
几时后,那声音戛然而止。
乌查礼顿在原地,却只听身后的小厮尖声叫着:“皇后娘娘薨了!”
乌查礼颦了颦眉,继而疲惫地闭了眼睛。
他猜到了,那个女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要歇斯底里地诅咒他!
不过不惑,江山尽毁,代代儿女,男盗女娼!
他偏就不信了!
春日来了,天气也暖了,东风笑瞧见梁间已经筑了窝,很小的一个,却是温馨厚实的模样,有时也能瞧见那燕子夫妇成双成对地匆忙来去。
这些小东西,为了自己的生计而奔波着。
它们每一日都忙忙碌碌的,却是如此的幸福着。
白日里依旧是春雨淅沥,小锦是个偷懒的人儿,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钻小空子,占小便宜,如今她已经学会了端出一副老人的模样,正着颜色对东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