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宁愿给他一个选择。
如若他肯随着她走,她便许他一生一世一双人,酒话桑麻。
如若他不肯,她也自会潇潇洒洒,挥袖而去,保证从此这世间,玉辞的故事里,不再有东风笑三字。
“玉辞,最后一次。”东风笑不管别人,只是缓缓启口,却只是六个字。
玉辞却忽而扬唇笑了。
他几步走上前去,便这么抬起手来,紧紧地覆上了她的手。
他的大手温热,就这么紧紧地笼罩着东风笑冰凉的手。
东风笑眼眶一酸——她庆幸,这一早晨她不知犹豫了多少次,犹豫她究竟要不要来找他,她庆幸自己最终还是来了。
毕竟人生担不得如此多的错过。
东风笑无心理那周遭的喧嚣,抬手紧紧地拽着他,另一手挥起长枪来,就这么将众人挥开去,生生辟出一条逃走的道路。
后面,玉竹已经回过神来,咬牙切齿,急急地叫着,唤着人。
而东风笑却顾及不了这般多了,挥着长枪,拽着玉辞便出了这大堂去。
玉辞却是颦了颦眉——昨日他以为她不会来了,难得的冲动,竟是一口气把备好的马匹车辆都给去了。
如今想想,当真是气昏了头,他何时这般迷糊过?!
而东风笑在实战经验上,显然比玉辞要强上许多。
“小心着些。”东风笑低声嘱咐了一句,继而,瞅准一个小空当,倏忽间便运了内力,带着玉辞一跃上了房檐!
玉辞回过神来,也不必她继续拽着自己,随着她一路左弯右绕。
不得不承认,东风笑这一等功夫,当真是世所罕见。
这一路跑下来,便没有人能跟得上了。
第下:且南飞186 逃不掉
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东风笑在一处密林里气喘吁吁地停下了步子来。
“这里树木繁茂,应当是安全些,我们先在此处歇歇,一会子再继续走。”东风笑喘了口气,低声交代着。
“好。”玉辞点了点头,四下环顾了一圈,继而走到一旁的一棵树旁取了些野果,端详了许久,才递给她去。
东风笑如今自然是不疑他的,抬手便接了过来,这果子肥美多汁,虽然说不够甜,甚至带着几分涩味,但是看着玉辞查验过,可知至少无毒,对于这种时节,这荒郊野岭,能有这果子,也当真是幸运了。
她一边吃着果子,一边在心下算计——自己‘请’来的人,也该到了。
如果足够幸运,她应当就不需要再跑多久了,只需要在这里等待他们接应。
东风笑从脸上扯出一丝笑意来,抬头,借着日光看向她身边的男人,他那一头长发今日高束在脑后,这一路跑过来,带着几分凌乱。
可是,纵使是凌乱,纵使是他现在拿着野果在吃,他也依旧是安然得紧。
也许这就是气势、气度、气质。
东风笑不止一次地惊讶过苍鹭之王这一番的绝代风华。
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抬起手来,微微眯起眼睛来,轻轻地替他理着微乱的发。
玉辞微微一愣,继而扭过头来瞧着她,看着她的眸子里面尽是温柔,就像是一泓泉。
“笑笑,昨日你强赶我走,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东风笑一副泼皮无赖的模样,挑挑眉,抬手轻轻抚着他峻挺如玉山的鼻梁:“恩,以为我不会来了?那昨天怎么还把钥匙给我?”
玉辞垂了眸子,淡淡而笑,声音很低:“你来或不来,我都要让你从那里离开。”
东风笑闻言愣了愣,忽而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对他太过苛刻,太过不信任,而他却像是一个火炉,哪怕被她丢在了一旁,放在了角落里,也不忘时时刻刻温暖着她。
也许,她的确是太自私,太自负。
东风笑咬了咬唇,许久没有说出话来,忽而抬手轻轻抚上他的心口,小心翼翼地说着:“还疼吗?”
玉辞的唇角漾起一丝弧度:“不疼的。”
那日喊疼,委实不过是担心她一走了之。
东风笑眸光闪了闪,手臂向上一溜,顺手撩了他一绺长发,放在唇边,朱色的唇在他发间清浅落下一吻。
就这般,这么一路的逃亡,二人偏偏在这密林里寻到了几分安然。
可谁知,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这四下就响起了嘈杂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