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唐宝云摔脱吴王妃的手,清清楚楚的说:“是的,母亲跟我说过,就在今天早些时候。”
她刚说是的时候,吴王妃还有一丝庆幸,可后来那句话,简直就是一个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
唐嘉平看的清楚,其实他也多少有一点意外,这个女儿,跟他所记得好像有点儿不同了的样子。
然后唐嘉平说:“王妃到底有什么要事,要擅自去动宝云的嫁妆?又是怎么拿到的?拿了多少?”
唐宝云真的觉得这位郡王简直所有的话都能问到关键处,叫人难以回答。
果然吴王妃嗫嚅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并没有多少,就是拿了东大街上那间铺子的房契,押了一万银子。”
唐嘉平点点头,从门口叫了小厮进来,吩咐道:“去王妃院子里,就说我的话,把东大街那间铺子的当票拿出来,从账房里拨一万银子,把那铺子赎回来。”
吴王妃一脸灰败,唐嘉平淡淡的道:“宝云的嫁妆,既然带去了周家,那就是人家的东西了,和咱们王府再没有关系,咱们就是要处置这件事,也要先把这东西还了人家,才能说话,不然,咱们家没有一个人有脸说话的。”
唐宝云正在想该怎么答这话,却听到门口唐宝蓝的声音道:“等一等再拨银子,免得分两回费事。”
随着这句话,庄重大气的唐宝蓝走了进门来。
兄弟和妹妹们都不敢怠慢,都称呼大姐姐,唐宝蓝也给郡王和王妃行礼请安,然后走了两步,走到了郡王的对面。
从唐宝云的角度看过去,唐宝蓝与唐嘉平简直出奇的相像,那一种气势,那一种神情,唐宝蓝只是因为年轻些,而显得更张扬一点。
唐嘉平等着她说话。
面对这样的父亲,唐宝蓝也气势不减,她把手里捧着的册子放到了唐嘉平的书桌上,说:“三妹妹的管事妈妈是王妃指派的,她听王妃的吩咐,管理着三妹妹的嫁妆,三妹妹连嫁妆的册子都拿不到,她提出要看嫁妆册子,王妃就指她忤逆。”
吴王妃早就坐立不安了,此时立刻道:“哪有这样的事!那奴才胡乱攀咬主子,你就该把她打死才是!”
唐宝蓝纹丝不动,唐嘉平看了吴王妃一眼,她立即就闭嘴不敢出声了,唐嘉平道:“你继续说。”
唐宝蓝说:“三妹妹无法,又在那管事妈妈的房里搜出来大量财物,不能不查,便把自己屋子里的东西都登记造册,央大弟妹核对,到底有什么不见了。大弟妹与我说了,我想着,三妹妹向来孝顺,王妃赏给她的管事妈妈,她拉不下脸来审,也是有的,我是大姐,爱护妹妹本来也是我该做的,我就把那管事妈妈提走审了。”
唐宝蓝拿起第一册:“这是三妹妹自己登记的造册。”
第二册:“这是三妹妹出阁的时候府里交出来的嫁妆册子。”
第三册:“这是缺失的东西。”
唐嘉平拿起第三册看了一眼,唐宝蓝办事,向来有章法,也亏得她一日间就审的如此清楚,第三册缺失的东西上,什么东西,张妈妈是什么时候给的谁,一条一条清清楚楚,每一条后面都有张妈妈的画押。
唐嘉平翻了几页,随手扔在桌子上,吩咐道:“明令你拿去看看。”
唐明令脸上纹丝不动,拿起来一看,第一页就是东门外陈庄,过户到徐巧香名下。
唐明令道:“此事儿子毫不知情,父王明鉴。”
唐嘉平点点头,吩咐:“请二少奶奶进来。”
又对吴王妃道:“王妃也是由家中岳母大人,祖母大人教养过的,想必知道,女孩儿的嫁妆,那就是女孩儿的私产,不仅夫家不能擅动,娘家人也不能擅动这个规矩?”
吴王妃咬着牙,一言不发,唐宝云依然低着头,不言不语。
唐嘉平又道:“宝云查奴才,审奴才,那是正道,就是追查嫁妆,那也是应该的,王妃不应指宝云忤逆。”
唐宝云立刻哭的更厉害些了。
“王妃既然知道此事不妥,也怕周家人知道,当初就不该动这样的念头,王妃在王府一年五千银子的分例,按理也不该缺银子使。”唐嘉平还是很平静的道:“就是缺银子使,也不该指使奴才去动宝云的嫁妆,此事,我们王府还该给周家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