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宝贝重生了_作者:野茫(61)

  邢刻就坐在那里,低头写着作业,交班费的事儿仿佛没给他造成任何情绪波动。

  等最后下课铃响,也是干净利落地收拾好了书包,回头对许拙道。

  “走了,回家。”

  *

  这天下午放学,因为之后就是国庆,所以学生们变得格外闹腾,聚集在校门口的也很多,老板们更是拿出了各种活动和新奇的节日物品。

  有的小吃摊还打起了折。

  邢刻像往常一样,一个一个地看过去。

  他不买,许拙也不买,所以这转悠的二人组其实挺讨小摊贩老板的嫌的。只是对于别人的脸色,邢刻好像早就无所谓了。

  他无所谓,许拙就更无所谓,白白胖胖,脸皮超厚。

  今天的邢刻和往常一样,遇见感兴趣的小玩意摊就留一留,然后看他们玩。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再拍拍许拙,牵着他回杏花苑。

  看这些人玩,对许拙来说不算无聊。

  他的大脑也是小孩,也会被小孩的游戏吸引,有时甚至比邢刻看得还有劲。

  只是这天放学,许拙心里就像堆了什么事一样,看什么老板精心准备的游戏都看不进去。

  但他也不催促邢刻,邢刻停在一个摊位边时,他还会学自己平日里入迷的样子,蹲下去看。

  这样既表现自己不着急,又不至于被邢刻发现。

  然而等到两个人离开这些小摊贩,往杏花苑的方向走时,许拙还是一个没忍住,快步追上了邢刻。

  不知是不是秋天到了,傍晚天红得比夏季要早很多。

  霞光与黄云在天边争辉,羊肠小道上全是各式各样食物散出去的人烟味儿,还有角落里的烂木头香。

  许拙踩着那些凹凸不平水泥地上的木屑,往邢刻身边一靠,然后顺势叫了句:“阿刻呀。”

  邢刻皱眉瞥了眼许拙踩过来的路,不快道:“别乱跑,这边有钉子。”

  “我知道,我看路了,没有才跑。”许拙很靠谱道。

  邢刻看了看他,这才说:“干嘛。”

  许拙试探地开启了话题:“今天李老师说要交班费哎。”

  邢刻说:“嗯。”

  “五十块,是不是有点多?”许拙道。

  邢刻说:“还好。”

  脚边有根小木棍,许拙心里太纠结了,顺势就把那木棍踢到了木堆里去。

  然后想了想,还是决定小卖一波爸爸,一脸小大人样道:“我觉得还挺多的,我爸爸现在跑车的时间都没有以前长啦,我怀疑他一天说不定也就赚这点呢。”

  邢刻说:“叔叔那是身体不好,在养。”

  许拙说:“我知道呀,我就是觉得上学好贵哦,之前那么多书本费和校服,现在还有班费,太贵啦太贵啦,阿刻你觉不觉得?”

  许拙一边说,揣在秋季校服里的手一边可劲儿把一张纸巾都给搓圆了。

  他平日里面对邢刻的时候,话是很多没错。但是像邢刻这样敏感又孤僻的孩子能愿意和许拙交朋友,一定有一个大前提是,许拙话多,但不乱说。

  像邢东海、李书梅,这都是许拙平日里绝对不会提到的人物。

  不仅他,就连孙芳丽和许清朗夫妇都不会提。

  然而这个年纪的孩子所获得的金钱,又几乎全部来自于父母。

  也就是说许拙想问问这个班费对邢刻来说困不困难,就无可避免地需要提到这两个人。

  许拙不想提。

  邢东海和李书梅都不是他乐意想乐意说的人,邢刻也一样不会愿意听。所以在这样的前提之下,许拙就只能采用这样迂回的方式去问了。

  而邢刻的答案是:“一般。”

  正常来说,像这样慎之又慎的问法,提问者在问完之后,都会对答案有一个大概的预设,如果再加上对回答者的性格了解,这个预设到最后基本就会大差不差。

  许拙提前就猜到了邢刻会这么说,这种两不沾的回答简直是他的最爱。

  当下眼睛就亮了起来,可语气听上去却很丧气:“我还是觉得很贵,我妈妈前两天好像换了个车,还进了一些吃的,国庆之后也不知道能不能交得出来。”

  邢刻最近经常在许家吃饭,关于许家的情况,他也是知道的。

  的确就是如许拙所说的很困难,一时间没能说上话。

  许拙于是趁热打铁道:“阿刻你……能不能交哇?”

  他说到这句重中之重的时候,紧张地一下子捏扁了口袋里的纸巾球,然而嗓音还是尽量故作轻松,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