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越见到偶像的欣喜还没过多久,就垮了下来,他本想朝席霆走过来几步,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脸红了红,眼神躲闪着,说起话也支吾起来,他好像是意识到先前的场景有多尴尬了一样,眼神看过席霆了之后,又时不时看向我。
我抽完了那根烟,识趣地准备离开,席霆忽地伸手拉住了我,眼神很复杂,没有了愧疚,他一直在沉默,脸色纠结,现在想必是进行好了心理斗争。
我挑了挑眉,垂眸看了席霆一眼,“现在还觉得,你和季风存在不同吗?”我轻声说。
席霆咬着牙开口,睫毛颤了颤,“……我送了你那么多玫瑰……”
“选择权是在你这里的,席霆。”我不想和席霆再有过多的纠缠,我用眼神示意他看向安越,低声问道:“你不喜欢吗?”
席霆看着安越,没有说话,抓住我的手却也松了几分力道,没过一秒,又用起力来,抓得我很疼。
我终于冷下脸来,皱着眉头看向席霆,不客气道:“放手。”
席霆眉眼纠结起来,眼眶微微发红,眼珠带着一层湿意,他像条被雨淋得湿漉漉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仰望着我,哑着声音说:“纪临。你等我缓一缓好不好。”
席霆没有否认。
安越察觉到了这里的暗潮汹涌,干站在那里让他很无所适从的模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问我:“纪临,你和……席霆,是什么关系呀?”
“情侣。”
我没有看安越,也没有回答。
席霆一手紧紧地抓住我,一副死都不松手的架势,面上却佯装出轻松的模样来,看向安越,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我冷冷地看向席霆。
如果他看向安越的眼神没有那么情意缠绵,或许我会相信他这句鬼话。
18、
我把安越和席霆一起从我家门口赶了出去,在推搡的过程中,席霆的棒球帽掉了,他的手一直在护住安越,不让他受伤,自己摆着受伤的目光看向我,惴惴不安的样子,嘴唇开合着,却仍是解释不出一个字。
安越挣扎着从席霆怀里出来,面红耳赤地看着我,又看看席霆,脸更红了,挣扎的动作小了起来,最后眼睛犹带歉疚和落寞地看着我。
在他要说出什么的瞬间,我一把将席霆送我的那捧玫瑰砸在两人身上,玫瑰花瓣四处飞扬,场景浪漫极了,很适合这对野鸳鸯。
周围逐渐集聚了很多看好戏的人,我不想和他们一样像动物园的猴子一样被可笑地围观。
我睨了席霆一眼,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纠结,一手护住脸,躲避着周围手机的拍摄,一边咬咬牙,终于下定决心了似的,将安越推开,然后朝我踏过来一步。
我瞥了安越一眼,“你向我解释什么?你应该向我哥解释。”
说完,不等席霆靠近,我“嘭”的一声,关了门,隔绝了外面的喧闹,只剩屋内的寂静。
我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手上依旧残留着玫瑰花的香味,但是已经很浅了,我可以把它洗掉。
我从二楼楼梯平台上经过,透过那里的一扇窗户,看到下面的场景。
在混乱的下方,有人追星,有人逼问,有人八卦,有人拍照,有人想要签名。
席霆戴好了棒球帽,压低了帽檐,用身躯护着安越。
我耸了耸肩。
再次明白,唯一能逃离安越的方法就是:离开这里。
19、
妈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回来了,发现家里我不在,指名道姓要纪涯给我赔礼道歉,她还没有问清楚事情发生的原委,直接就不讲理地要纪涯给我打电话,听妈妈说,纪涯那张脸可臭了,拉得老长老长,差点被她气了个半死。
纪涯打了个电话给我,却什么都没有说,两端沉默良久,我怕妈妈难做,答应下来了这顿所谓和睦的午餐。
在妈妈面前装和睦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这种事情我和纪涯分外有默契,即使相处时间本来就不多。
我并不是很想看到纪涯那张脸,但一想到我就要离开这里,看着妈妈那亲切的笑容,我心里徒生要和一切和解的念头。
“为了自己,我必须饶恕你。我不能永远在胸中养着一条毒蛇;不能夜夜起身,在灵魂的园子里栽种荆棘。”
如果这些烂事能够以我的离开而结束,我会衷心祝愿纪涯和安越白头到老。
在餐桌上,纪涯坐我对面,我们分别坐在妈妈的两手边,妈妈伸出手来,将纪涯的手搭在我手上,看着妈妈满脸幸福的快乐样子,我强忍着没有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