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问渊点头:“既然金大人想要胁迫闵之同反叛,那不若咱们便这般做吧。”
谢问渊说完这话,御书房中人都明白了,魏和朝很清楚,谭家在能有余力与其周旋时候不可能让西北大军靠近京兆,所以,这就是魏和朝可能存在疏漏。而魏和朝太小心谨慎,若是不将计就计玩耍一遭,就算他不信,他也会将视线挪到其他地方,必然会察觉到西北异动。
谭元雍又说道:“但,太快进了他圈套,以魏和朝性子,他必定不信。”
“那我们就让他知道,我等是故意跳进去。”金宁眸光一闪,道:“如此,就在宫中不小心遗留些他安插多年‘探子’吧。”让这些人告诉魏和朝,他们是故意跳入陷阱,不过是为了让魏和朝掉以轻心,这般,魏和朝必然会做戏留那两万禁军在外,如此,倒便于赶到西北军斩杀了。
谭元雍细细想了想,道:“还不够,如此他不会全信。”谭元雍闭眼,想着他若是魏和朝当如何估量皇城这一群人,不是乌合之众,那必然不可能只有这么一手。
谢问渊面向谭元雍,回道:“所以,东南、西南必要如他所想悄悄向北行动,亦要烦请皇上密令将燕北军召往铜川,然后,以最不可能令人发现方式,将‘大军’转移至商洛。”
谭元雍明白了谢问渊意思,谢问渊口中大军,不是燕北军精锐,因为
燕北军必定是留来应对那六万禁卫军,如此做只是为了给魏和朝营造假象,而缘由......
谭元雍又道:“尚书令意思,是造一个底牌,送一道谜题给魏和朝解,让他遍寻不着,让他费尽心力借着蛛丝马迹寻到,让他以为万无一失?”
“是,所以,越是难以被察觉法子,就越好。”
天灾、战乱、流民、粮米......
谭元雍道:“钟岐云。”
一个魏和朝看不中商贾,一个近日京兆盛传其心悦天下第一美人而与谢问渊交恶、不知天高地厚商人。
谢问渊微微垂眸,算是默认了。
再之后,他回头望向封徵帝,“圣上,这便是微臣浅薄之见,就不知圣上以为如何?而这西北大军又来不来得京城?”
封徵帝闻言哈哈笑了起来,那张灰败地脸,竟隐隐见了一丝血色,他笑了许久,但御书房中却没一人敢出声,直到他身体经受不住颤抖,喉间传出咳喘声时,何勤衍才急忙上前为他扶了扶心口,封徵帝沉沉喘了几口气,地呼吸再平缓时,他摆了摆手,让何勤衍退下后,说道:“太子以为如何?”
谭元雍闻言,瞥了眼谢问渊,然后才垂首道:“全凭皇上做主。”
知晓太子性子封徵帝,明白他长子,大将要继任帝王这是同意了,封徵帝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这新君暂且不惧,他又忧心甚,封徵帝想到此处,闭眼道:“谢家护国百年,世代忠烈,如今国之危已,缺不得啊,缺不得......”
第150章
钟岐云从铜川运送“米粮”到商洛的时候,钟岐云就已经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原本他以为谭元雍是想借他的手,悄悄将士兵转移到商洛以期对抗魏和朝在旬阳城的屯兵,钟岐云行事小心,在人员造册、物品请单等面上都做得干干净净,再加上有躲避战火的‘流民’遮掩,是看不出其中端倪的,而若是有心人费心查探,兴许还有些可能发现谭元雍将燕北兵调往了京兆南部。
但是,唯独亲自着手这些事宜的钟岐云,却隐隐察觉事情不若原本的猜想。
士兵确实是转移了不少,可若是细看就会发现这部分士兵要么过于年轻,要么年岁颇高,虽说扮做船工流民涂抹了些脏污不太瞧得出,但钟岐云也知道,这样的人不会是大军的精锐。
更何况......
“脚步轻浮,目光不坚,身量虽是高大,但武艺不精。”第一次转运‘米粮’到商洛的夜里,江司承在无旁人的时候,似乎在说着钟岐云一般,在无旁人的时候,只这般与钟岐云随口说了句。
钟岐云与江司承交换了个眼神,微微点了点头才说道:“看来以后还多要江兄多指点一二。”
江司承于此也明白钟岐云这是瞧出不对了,他也不再多提,只点了点头,顺着刚才的话说道:“哪日若是得闲,江某给钟兄教授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
钟岐云哈哈一笑,“甚好!那就有劳江兄了!”
等钟家商队来回走上了几遭将所有‘米粮’送到商洛,当日,钟岐云邀了江司承在湖上阁楼闲庭温了两壶小酒长谈。远处只听得两人笑谈风声、论及往后钟家往后的飞黄腾达,皆是眉开眼笑。
而近处,偶尔,两人才会低声穿插着说上那么几句:“如今这般情景,想来谭元雍并未真的将精兵转到商洛,恐怕还有别的目的,但不论如何,这样的士兵,是绝对抵挡不了旬阳数万精兵攻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