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总裁助理面对古早狗血火葬场_作者:黄铜左(141)

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一切只能靠别人,但也因此,他对曾佩蓉和曾展鹏这个情是欠大了。

曾展鹏虽然解决了燃眉之急,但很快被老爹逼着上进,派遣到内地分公司去拓展业务。

因此之后来得更多的倒是曾佩蓉。

跟去年刚认识的时候比,曾佩蓉已经念了大学,把小女孩儿的稚气感脱去很多。

原本严子书是万没想劳动她的。他多少有点大男子主义在身上,就算再落魄,怎么可能向年轻小姑娘开这个口。未料,曾佩蓉行事比他所想更成熟。她是基督徒,在自己教会有熟悉的同工队伍。得知曾佩蓉的朋友孤身在港城,还有同工出于好心,自发组织轮流来照顾他。

那阵子要不是身体原因起不来床,严子书可能得天天忙着给人鞠躬道谢。

这些大大小小善意还是支撑着他度过了比较艰难的时候。

但港城的医院收费高昂,后来严子书出院,当时已经相处得比较熟悉的一些同工,便给他介绍了位于这座石鼓岛上的疗养院,还帮忙进行联络,一住就住到现在。

岛上生活节奏缓慢,远离繁华喧嚣,不失为养心养身的好地方。曾佩蓉仍和他保持联系,刚刚还给严子书发来消息,说过两天要到石鼓岛上的修道院参加退修会,到时候可以见面。

严子书微笑着回复说:太好了,很期待。

他从沙滩上往回走时,太阳也开始往上走,薄雾散去,海色清蓝。远处漂浮着不少渔船,在海面上划出条条白线,这里不管何时何地的风景,似乎加个画框都可直接挂起。

像石鼓岛这样的离岛,在港城本岛之外还有不少。一座座像小钻石似的点缀在海上,往来通行全靠渡轮,没有船进不来也出不去,很多时候,都有种被现代社会遗忘的感觉。

严子书在岛上待久了,安全感也起来了,有时甚至觉得自己多虑。可能他也早就被人遗忘了。

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生活哪该有那么多痛心伤臆的戏码,不如平平淡淡地相忘于江湖。

六十四、

曾佩蓉提及的修道院,是在半山腰上矗立的那所圣约翰修道院,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港城多山,许多建筑都这样依山而建,恢弘足矣,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要爬上去就格外耗费体力,严子书住的疗养院在山脚下,中间隔着一段距离,他沿小路慢吞吞地往上。

曾佩蓉她们团契要在这里待上两天一夜,严子书受她所托,去找负责人沟通住宿事项。

里头有个小礼拜堂,是对外开放的,严子书回来的时候,进去坐了一会儿,没人拦他。

此前他经由曾佩蓉带着,来这里参观过,还结识了二三态度友善的传道人和工作人员。

他得到一张访客通行证,之后自己有时也过来转转。

毕竟人是需要社交的动物,独自待着也是寂寞。

今天不是周末,所以没什么人,礼拜堂里只有个中年传道人坐在那朗读新约。

严子书认得他,但没去打扰。他坐到后排,听了一会儿,对方正在用粤语念:

“……我也知道,在我里头,就是我肉体之中,没有良善。因为,立志为善由得我,只是行出来由不得我。故此,我所愿意的善,我反不做;我不愿意的恶,我倒去做。”

语调均匀,声音沉稳,在宽旷无人的厅堂里,被少许回音加重了音量,送到严子书耳中。

光线折射出漫天飞舞的尘埃,四周绘着圣人像的彩色玻璃高高在上,俯瞰世人。前方上首是庄严肃穆的布道台和十字架,深红色的幕布绑在一边。这一刻,他宁静得心安理得。

他想,立志为善由得我,只是行出来由不得我,果真。

严子书是俗人,心里不是没有怨气。

这半年来,他偶尔会用新换的手机,刷一刷英瀚集团的最新消息。他已远离了旋涡中心,现在就和万千网友一样,仅仅通过各种娱乐放料,窥探着曾经认识的人现在过得如何。

傅为山被一审判决的新闻他也看到了,判得还是挺重的。之后,傅为山的金牌律师团好像又提起了上诉,或许能杯水车薪地给他减两年,但既然有傅金池从中作梗,结果大概难说。

不管怎么样,从坐实刑事犯罪那刻起,对自视甚高、内心骄傲的傅为山来说,本身就算是巨大的人生滑铁卢。别说他本人可能会很难接受,连严子书都没想过,主角还能去坐牢的。

但要是自恋一点想,焉知是不是因为他救了傅金池,方才形成如今的局势?

如果当时是傅金池受伤甚至身亡,自然难以再掀风鼓浪。没准剧情就会拐向另一边:傅为山绝地反击、有惊无险地得以无罪释放,从此以后走上人生赢家的阳光坦途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