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员工背后嚼舌遇到正主,气势只是弱了一瞬,又重新嚣张起来,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毕竟公司里有人怎么讨好巴结纪晨,就有人怎么看不惯他们跟红顶白的德行。
这俩人正好就是后一类,而且近来这小子失宠了,那还怕个屁。
说“二椅子”那位挑衅地往他身上瞅:“哟,这不那谁,纪少爷么,也来抽烟呢?”
纪晨冷声道:“刚刚我都听到了,请你们说话放尊重一点。”
“怎么叫尊重,我不懂,你懂得多,你教教我们?”
“……你!”
另一个稍微客气点儿的说:“成,说三道四是我们不对。只是尊重也得有让人尊重的资本,你吧主要是……工作上让大家有点意见咯。都有不对的地方,各退一步,行吧?”
他那个同事却还阴阳怪气:“赶紧走了,什么各退一步,人家是傅总身边的红人,用退个屁,随便去打个小报告,咱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纪晨气急,不让他走:“你说的都是子虚乌有!你道歉。”
对方当然不肯,还混不吝地讲了句“道歉你老母啊”。
纪晨忍无可忍地冲上去给了他一拳。
他生性懦弱,少有这么冲动,实则是这段时间的负面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两人打作一团,后来还是那个讲话稍微客气点儿的同事把他们拉开了。
纪晨也不知坐了多久,手机电量都要告罄了,正踌躇要不要去找充电器,门终于被推开。
他忙站起来,看清来人:“严助……”
“行了,坐。”严子书这次没耐心了许多,他给自己拉了把椅子,“离你上次交检讨才几天?人力部还跑来跟我说,怕会不会有老员工霸凌新员工。你先说说吧,今天是怎么回事。”
纪晨不想说,吭哧了半天,仿佛有难言之隐。
严子书等了十秒钟:“有什么不能开口的吗?”
纪晨仍旧不语,眼睛盯着桌面。
“是因为什么动的手?”
“……”
“或者谁先起的头?”
“……”
“我时间有限,有事你可以直接说事。你不说,让别人怎么猜你的意思?”
“严助,我考虑好了。”纪晨抬起头,“我想辞职。”
十六、
作为傅为山理论上的“恋慕者”,这应该正是严子书想要的结果。
不过他还是象征性地挽留了一下:“我看你还是再好好考虑考虑,毕竟恕我直言,你的家庭条件看起来不是太好。你之前自己还说,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这话果然起到了反效果,纪晨仿佛受到侮辱一般:“您放心,钱我还是会还的!”
原本犹犹豫豫的,这下反而铁了心要走。
辞职的事闹到傅为山耳朵里,傅为山才坚持把他挽留下来:“你先不要冲动拒绝,留一点缓冲时间,你,我,我们都考虑一下。所有的事情一码归一码,该调查的公司会调查,你们也快期终考试了,就当是放个假,暑假继续回来上班,怎么样?”
是的,如果就这样放跑了纪晨,此前追求的行动都成了沉没成本。
傅为山当然不会连尝都没尝一口,就白白放手。
何况对惯于被奉承逢迎的总裁来说,“被拒绝”这种极其稀有的人生体验,关系到他的脸面和自尊大概正因如此,小说里的滥俗爱情都是由此开始。
因为只是一个实习生,停薪留职倒是很容易,纪晨暂且躲开了英瀚内部的绯言绯语。
只是坏消息是,生活费遇到了难题由于此前工作中合同出错,他这个月的实习薪水被扣得所剩无几,财务打到卡里的只有几百块钱。
而且祸不单行,在纪晨回到学校以后,班里公布了这学期奖学金和助学金的发放名单,以前他有一笔贫困生扶助款,结果发现名额被给了其他同学。
纪晨有点难以置信,去问班导,班导查了却说:“上学期你没有递交申请表呀。”
这时纪晨才想起,当时有个男生问他要不要交申请表,交的话自己可以帮他一起送去,他便把填好的表格给了那个男生。
现在才隐约意识到,可能被那个学生给阴了。
然而那个男生也不承认,坚称所有申请表格都交给了班委。问班委,班委更没有印象,早不记得别人到底交了几份,因此变成了死无对证,不知是从谁那里丢的。
班上居然出现这种事,确实影响不好,但班导也不想闹大,便揣着明白装糊涂说:“既然这学期名单都下来了也没办法改了,你只能提交下学期的申请了,留点心别再弄丢了啊。”
纪晨总不能再和人打一架,最后无可奈何地认了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