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丹真人眉头一皱,失望透顶。
原以为,在面壁一段时日后,他能有所好转,却愈发疯魔了。
哪来的另一时空?
含丹真人不信,只当他难以接受现实,得出的一个妄想。
“长渊,人死不能复生,你放下吧。”
只有在生气时,含丹真人才会这般喊他,每一次,陆长渊都能有所收敛。
可这一次,江元化充耳不闻,自顾自道:“那个世界的壁垒太厚,我得外出一趟,寻些天材地宝,打造一样宝物。”
说着,他抬脚就走。
含丹真人挡住他的去路,追问:“何等宝物?”
“此事,您日后自会知晓。”
陆长渊笑了笑,浑身轻松,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一个闪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师弟,你等我。
这一次,他定不会把人弄丢了。
此时,萧靖打了几个喷嚏,心里毛毛的,总觉得有人在惦记他。
或许,他闷得太久了,引起了江元化的注意。
一双大长腿缓步走近,轻轻踢了踢他的脚踝,不虞道:“你躲在这里干什么,走开,别碍眼。”
萧靖迷茫抬头,他又惹谁了?
“轰隆隆——”
沉闷的雷声在天边响起,一阵风刮过,吹得窗帘纷飞。
萧靖晃晃悠悠地起来,走到窗边一看,外面电闪雷鸣,快下大雨了。
最近的天气真差,时不时下一场大暴雨,气温都低了几度。
忽然,悦耳的铃声响起。
萧靖吓了一跳,响起被方远那一通电话支配的恐惧,摸了摸口袋,却落了空。
原来,打给江元化的。
萧靖躲在窗帘后,好奇地附耳倾听。
在看到来电后,江元化欣喜若狂,不自觉整理一下头发和衣着,清了清喉咙,以最佳状态去应对。
“刁吉,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哦豁,原来是白月光的电话,怪不得整个人都变了。
“我挺好的,你呢?”
“嗯……好好,知道了,小管家婆。”
“真的?你后天就回来了?”
江元化大喜过望,手脚无处安放,语速极快:“几点的航班,我去接你?”
“有空,我那天有空。”
“他?你怎么……问起了他?”
江元化停住脚步,抓了抓头发,笑着说:“你别多想,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回来时,他就消失了。”
“对对,你放心,他肯定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萧靖越听越不是滋味,这说的,好像是他?
“我对他,哪来的感情,一个玩物罢了。”
玩物?
这一刻,萧靖如遭雷劈,原主的情绪铺天盖地而来。
悲痛的、羞愤的、难堪的,各种负面情绪如雪崩,压得他喘不过气。
心头一痛,如针扎、如重锤,疼得无法呼吸,唯有用力按着胸口,才能缓和着。
萧靖的脑子空了,在共情的副作用下,被沉沉的悲痛支配着,想流泪,却哭不出来。
他摇摇欲坠,仿佛已无力承受更多,每走一步,都万分艰难。
然而,少年却不死心,仍踉跄着走近,明明伤心欲绝,却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
眼前,男人欢天喜地,大声说:“你要嫌这里脏,我们就搬走,总不至于让他碍到你的眼。”
“好……好好,一言为定……”
江元化恋恋不舍地挂掉电话,惊喜地大叫一声,恨不得仰天长叫。
太好了,刁吉很快就回来了。
这样一来,他稍稍努力,就能再续前缘了。
在这之前,他得先把碍事的人除掉。
江元化眉飞色舞,一转身,就看到了那碍事的人。
这一刻,萧靖的脸色极其难看,可他沉浸在喜悦中,自然是视若无睹的。
“你怎么在这里?”无声无息的,吓他一跳。
萧靖张了张口,有满腹愁思,只汇成一句话:“刁吉要回来了?”
江元化一顿,轻蔑地看他一眼:“你听到了?”
“也罢,既然你都知道了,就别妄想太多,赶紧离开,别让刁吉不开心。”
说完,他薄唇微勾,随意说:“该给你的钱,一分都不会少,合约到此为止了。明天吧,你明天就走。”
萧靖不堪重负,晃晃悠悠地后退几步,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惊雷劈过,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了。
慢慢的,泪水无声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