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丝毫没起作用。
明妆别了婆婆,去厨房看药,待药熬好后,命丫鬟端着去给公公送去。因她知道敏忠这会在给秦梅荣认罪,不想进去碰晦气,故意在外面站了好一会,才进到屋内。可一见到敏忠还垂着头跪在病榻前,就知道这事还没完,自己来早了。
“又是谁来了?”秦梅荣眼也不睁的说。
明妆看丫鬟端来的药碗未动,便说:“爹,是我,药该凉了,您快喝了罢。”
秦梅荣这才睁开眼睛,仿若没看到敏忠:“扶我起来。”敏忠赶紧去接手,被秦梅荣怒视,悻悻收了手,继续跪下。明妆上前和丫鬟一起扶起秦梅荣,端着药碗吹了吹,小尝了一口道:“爹,有些凉了。”
秦梅荣用枯瘦的手端住药碗,抵到嘴边,想了想,大口喝净。然后吩咐明妆:“你去夹一块热碳来。”
明妆听他吩咐照做,好奇发问历来不是她的处事方式。
秦梅荣柴棒似的手腕一路颤抖,使得零星的火星落在被面上烫出了几个破洞。
“敏忠,你伸手!”
明妆大概猜出了秦梅荣要做什么了,屏住呼吸看敏忠。敏忠清亮的眼睛看着父亲,如他命令,伸出左手的掌心。
“敏忠,你想求得为父的原谅?对不对?”
敏忠颔首。
“那就等这道烫伤好了再来罢。”说着,随着话音,一松手,热炭随之落下,正中敏忠的掌心。
敏忠本能的缩回手,可那热炭还是擦着了他白嫩的掌心,一股焦糊的味道溢满房间。饶是明妆憎恶敏忠,可这酷刑一般的场面,还是看不过去,不禁蹙眉别开目光。
秦梅荣却无半点怜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手上的疤什么时候完全平复了,什么时候你那日顶撞爹的话,爹才会从脑海中忘掉。”说罢,指着门口:“出去。”
敏忠右手支地,才使得早就跪的麻木的膝盖离开地面,这时丫鬟扶住他:“少爷,小心。”
“我没事。”这句话,是对丫鬟说的,但更像是劝自己。
“爹……等烫伤好了之后,我会再来请罪……”又对明妆道:“这里辛苦嫂嫂了……”头一低,大步出了门。
秦梅荣紧咬牙关,好像他才是被烫伤痛苦的那个,半晌对明妆道:“扶我躺好,去取《孟子》来。”
“……”明妆憋出一个字:“是。”
作者有话要说:断网了,才连上,悲剧。
对不住,更的晚了,明天一定19:00准时。π___π
☆、040命该如此
无论如何,敏忠回来了,秦府上下都松了一口气,府里稍微有了些过年的气氛。
今年二少爷和三少爷都成了婚,家里多了两位少奶奶,理应热闹才对,可眼下比起往年,更显冷清。里外都是敏山在忙,毕竟敏湛开年要参加会试,作为泞城有记载以来最年轻的举人,身上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注目。随着考期的临近,敏山纵然有心为难他,此时也得收敛些,让他安心做临行前的准备。
而敏忠没得到父亲的原谅,自觉禁足在书房抄写《孝经》,似乎过年与否,同他并无关系。
明妆依旧伺候着秦梅荣,她拿不准老爷子究竟想要做什么,四书全部读完烧完。明妆估摸着,五经可能要留到年后再让她读。明妆苦不堪言,但伺候公婆是媳妇的分内职责,皇后尚且不能例外,更别提她了。
三十上午,街上开始零星有鞭炮声,秦家的下人们扫院的扫院,准备年夜饭的准备年夜饭,进出忙碌。
而明妆自然也不能闲着,准确的说,是有人不想让她闲着。晌午后,她被冯氏身边的丫头青灵叫到后院,说大少奶奶有事找她商量。
见到冯氏的时候,冯氏正叉着腰在大厨房外骂一排丫鬟。
“都瞎眼了,是不是?你们长眼睛要是喘气用的,现在就抠出来扔地上,踩了还能听个响!”冯氏恼然骂道:“你们一个都别想跑,一会下去各领是个板子,这个月的月归钱谁也别想领了!”
明妆笑着劝道:“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动这么大的火气。”
冯氏见明妆来了,喘匀了气儿,指着丫鬟们道:“这帮蹄子,成心跟我过不去!使坏心思故意整我。你猜怎么着,今早发现吃水井里有个死猫。你说这水还怎么吃?年夜饭还怎么做?就数这口井打的深,井水最好吃,结果这帮瞎眼的,也不知长眼睛做什么的,竟然没看住,掉进去了死猫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