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早几年就明言提醒过你,不准许你对锦安好!现在招惹她对你这般,你又当怎么算?”
“我……”沈凉渊不知如何辩驳。也许是华延此时的气势居上,让他有一种“你是对的,果然是我罪过”的错觉。
又或者,这的确是要怨自己,让锦安对自己错付了感情,否则太皇太后也不会以为他们两小无猜,佳偶天成,指这一桩“良缘”。
华延一把抓住沈凉渊的肩膀,一双寒厉的眼睛看着他,手上的力量越来越重:“凉渊,答应朕,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可以娶任何人!否则你别怪朕无情。”
沈家此辈只有沈凉渊一脉单传,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太过专断,太过霸道。可是至少现在,他说服不了自己去忍受沈凉渊和别人生儿育女。
沈凉渊被他压在桌案上不得动弹,此时看向华延,他居高临下。印象里的华延,似乎什么时候都是这副居高临下的王者气势,不容人拒绝,不容人反抗。
“臣知道了。”
他答应了。不是屈服于他居高临下的气势,不是屈服于他是皇帝的身份,不是因为他是臣,他只是在答应自己的心。
“凉渊……”华延的目光终于柔和下来,他俯下身在桌案上抱着他:“朕刚才是否弄疼你了?朕容不得你属于别人,容不得。”
沈凉渊回抱住他:“没有,臣没事。”
脖颈间气息温吐,华延环住沈凉渊的腰,慢慢解其衣带,彼此誓言般的吻印合,相拥入怀,肌肤厮磨……
“皇上方才在嘉寿宫处说到战议?”
沈凉渊起身穿衣时,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这个。
华延颇为不爽,听了后只皱皱眉头,嗯了一声。然后看着他的中衣穿上,记忆留还在他后背的那几处伤疤上。
沈凉渊系着衣带问:“何处有战?”
“令次。”华延动了动身子:“此回是高阙发兵进犯。朕已准备派袁癯前往应对。”
沈凉渊已经穿好外袍,立于帐外:“臣愿请兵出战。”
华延见他这般,不知为何?以往是担心不舍,此回是不高兴。他摇摇头:“凉渊,此回你不用去,朕会让其他人去。”
沈凉渊不解:“为何?”
华延只是不再说话,靠在榻上阖上眼帘。眼前浮现的还是刚才看到的,那满背的伤疤。方才才发觉,这一趟回来,他的身上又多了几道伤痕。
最长最新的那道,当时是不是险些要了他的命?那么寒冷的地方,他恢复了多久?还是直接迎接了下一场恶战?
“皇上?”沈凉渊再问。
“朕不同意。”
“……为何?”
☆、第二十七章 儿时之诺
“……为何?”
为何?难道要他说,朕怕朕的将军哪回就死在了战场上,故而朕不愿他再战了。
这是个笑话。于皇帝来说,自己此刻的挽留在沈凉渊眼中是否显得孩子气,显得多余?对于沈凉渊来说,他会这么想吧,他是沈家的将士,国家的将士。将士为国效忠是他的职责和宿命,将士征战沙场有何胆怯?
但是他却胆怯了,他怕他再背负的下一道伤会致命。他怕自己的天下再大,却再没了他这个将军。
华延在榻上坐起身,声音冷静:“你不是不要封侯么?凉渊你战必有功,有功必有赏。朕赏罚分明。如果你不想封侯,那便此后不必再战了。”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封侯。但是他也不必再为自己的江山刀枪血雨了,那儿时的诺言,至此已经足够了。
果然,沈凉渊听后,不再出言请战,他只是一脸不解,有些失望的看着自己。
他总是这样的一个人,似乎从不会为自己争取什么,也不会为自己辩解什么。
华延看着心中有些不忍,只好再补上一句:“凉渊,你不再出征,也好。朕会担心。”
沈凉渊默了良久,最后点头,躬身道:“臣知道了。”
沈凉渊回了将军府。
华戎再来时,就见沈凉渊手里攥着一物,一人站在院中树下发呆。
“杵这儿发愣作甚?”华戎几步走过去,从身后拍他肩膀。
沈凉渊被他猛然惊动,才匀回些神来:“没做什么?”
华戎见他手里攥着那块色泽润白的流云佩,正有思量的抬头看树。便道:“你这些年来每回出征都戴着这玉,我要是没记错,这流云佩是你第一次出征回来,皇兄送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