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曾想被轻描淡写地拒绝了,而步白原本就是个烈性子,当晚就上了吊,香消玉殒了。
步白往后看去,瞧见了身后挂的男子,他飘上去查看,早已没了气息。男子眉目如画,即使面临死亡也没表现出应有的恐惧与挣扎,好似睡着了一般。用手穿过男子的脸颊,步白问:“值得吗?”没人回答他的疑问,身体的主人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步白在旁边静静地等着有人发现,将他放下来,若是现在附身,这具身体怕是还要再死一回。
离花街不远的位置,白宇睁开了双眼,现在的他说是白宇也不是白宇,原本的白宇是重生而来,他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若是预料到那人会因为他的拒绝而选择那样决绝地离开,他决不会为了保护他的安危而欺骗他。他何尝不想娶他,只是他明白自己处境危险,摄政王宠幸一个小倌没关系,可要是娶他就值得人深思了,他不想他成为自己的软肋。有幸重生,他本以为自己可以阻止,却不想被另一个强大的灵魂险些挤出身体,要不是最后他求他给自己一次救爱人的机会,恐怕他现在已经不在了。
对这人他琢磨不透,不理解为什么如此强大的他只因为他要挽回爱人的性命就让他暂时占据身体,更不理解他脸上那看似茫然的痛楚是什么,但这些都不重要。
白宇拼了命地向熟悉的房间奔去,没人敢拦住这位权势滔天大人物,他径直走到了步白的门前。推开门的一瞬间,他就看到了挂在梁上的爱人,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还是来晚了吗。
飞快将人放下来,用指尖触碰步白的鼻息,果然不在了吗,白宇想,那他这一次回来是为了什么,若是一开始就不打算给他希望,为什么还要将他拉回来。成年后第一次,不顾形象地痛哭起来,泪水模糊了视线,因而没看见怀中那人皱起的秀眉和微微睁开的双眼。“白宇。”一声呼唤唤回了白宇的理智,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活过来的爱人,感受到他渐渐温暖的肌肤,高兴地像个孩子一样,却在下一刻就当机立断地打晕了他。
温柔地看着昏迷的男子,说道:“你活着就好,我已经没有遗憾了。”然后尝试着央求身体里的那人:“可否帮我娶他照顾他一生。”
体内的那人或许是想要拒绝,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答应你。”
“谢谢。”白宇说,眷恋地看了怀中到底爱人一眼,似叹息,似满足,终归于虚无。
此时,另一人睁开双眼,那人眼瞳中带着淡淡的血红,慢慢隐匿不见。白宇低头看着昏迷的人,颇为不耐地将人扔在床上,自己独自坐在桌边饮酒,月色照在他的脸上,为他笼上一层孤寂清冷的味道。
他不知道他是谁,从哪里来,记忆里一片空白,只剩一个执念,毁掉他的好弟弟白修然,当今的皇帝。这股恨意从何而来他不明白,但他向来随心,恨便毁了。他不是仁慈之人,不会因为同情这种单纯的原因去帮助一个人,只是看到白宇的样子,脑海里浮现了一个人影,同样地失去挚爱同样的悲伤,他莫名地拒绝不了。
可这不代表他能做到如白宇一般爱他,他所能给予的仅仅是娶他而已。
步白醒来就看见坐在桌边的男子,是原身印象中的模样,可他偏偏觉得有些许不同,那人好像没这么清冷,连骨子里都透着寒凉的感觉。
“为何要自尽?”白宇察觉到步白的清醒,问道,手还保持着拿杯子的姿势,不愿为床上的那人挪动一下。
脖颈上还留着自尽时的伤痕,一碰就是刻骨的疼痛,步白难免有些恍惚,他本该是死了的,可不知为何被救回来了,看那人现在的态度,估计是连自己的生死都不放在心上了,他还在奢求些什么。
因为你不要我,这话步白是不敢说出口的,若白宇还是以前那个爱他的男子,他大概就能立刻给他回应,但如今他在白宇身上看不见一点熟悉的爱意,也只有到了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与那人巨大的身份差距,才明白那个界线不是一句简单的爱可以跨过的。
步白久久没有发出声音,白宇已用光了他为数不多的耐心,放下手中的酒杯,对步白说:“明日我来娶你。”
“为何?”你不是不爱我吗,为何还要娶我这卑贱之人。
“本王需要一个伴侣,仅此而已。”白宇不想与步白解释太多,何况本来就解释不清,他也无意在这种琐事上多花时间。交代清楚便开门离去,自始自终没关心过刚刚死而复生的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