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私人势力,大量积敛财产,他准备干什么?
墨寻越想越觉得未来不可欲测。
系统很不理解:【你想那么多干什么,男主和反派刚上了,你不是正好当一个漂亮花瓶?】
漂亮花瓶墨寻只能用来漂亮,毫无花瓶的自觉:“我要渔翁得利,多活一会儿,吃喝玩乐够本了再死。”
系统心道您这次拿的就是花瓶剧本,挣扎什么。
不过它确实希望宿主能活久一点,于是也就不再多言。
墨寻的思绪像大风里乱飘的蒲公英,收都收不住。及至回神,挖笋的一群人都已走光了。
疏影落落的竹林里,阒无人声,唯余雀声莺语而已。
午时将至,他没准备去剑宗膳房,而是干脆挑了条隐秘的小路往山下走。
……
现在墨寻身份需要严加雪藏,但这不意味着他没人可用。
虽然联系不上魔教的人,但墨倾给他留了不少死忠下属。
此时墨寻悠哉悠哉地溜下了山,在街角挑了一家僻静些的路旁小店坐着。
他半路上就把传唤符放了出去,此时也不着急,让小二送了菜谱上来。
看完菜谱,墨寻沉默了。
原来店里没人不是因为地理环境偏僻,而是因为……菜谱上除了面条还是面条,简陋朴实到令人食欲全无。
“你们掌柜和面条到底是有什么渊源?”墨寻问,“看看这都是什么……酱油面,葱花面,墨汤面……醋面?醋面是什么?!”
“就是只放醋的面。”
“啊?这玩意能吃?”
“仙君慧眼,我们掌柜还真是和面大有渊源。”小二说,“掌柜前年逃婚,结果盘缠耗尽,差点饿死,是被一碗面救回来的。”
“……噢。”
“施舍面条的是个小公子,人美心善。那面也很有特色,只放了醋。”小二讲的手舞足蹈。
“我们掌柜觉得,那一碗面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面,后来回家继承家产,就在这里投资了这个面馆。”
墨寻:“……”
他说怎么似曾相识呢,原来是自己的故事。
那时候他角色意义上的母亲的内伤时常反复,已经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了。
她虽说云游江湖二十多年,但是到底是魔教的大小姐,教主闻讯派人来接女儿外孙,希望女儿能回去养伤。
但墨倾拒绝了。
她的四时诀已经练到了最后一步,不愿半途而废,准备带伤修完整套剑法。
其实整件事情起源于墨倾年轻的时候遇到个散修,传了她一套破破烂烂的剑谱。
魔教不习剑,但她就是喜欢,拼着和父亲撕破脸离家出走也要学。
她那套剑谱叫“四时诀”。
最后一式“雪落寒山”,她觉得需要在深冬时节参悟。
墨倾一腔热血全在剑上,剑宗出身的儿子被她设计送到了虚假的“外祖母”家,准备让周秉文意外得知“流落在外”的亲生儿子的消息。
那天墨寻被带去九劫山附近逛了一圈,母子俩最后吃了顿饭,算是道别。
由于不是亲生母亲,只是个他扮演角色的母亲,墨寻生怕自己情绪不到位,OOC。
结果一口面吃的他差点涕泪齐下——他眼错不见,两次加的都是醋,酸的他简直有一种要哭出来的错觉。
他当然没准备演这么肉麻,转手就把面舍给路边一个乞丐摸样的人了。
当时那人吃的感激涕零,他还疑惑怎么不嫌酸。
谁知道兜兜转转,居然还能在两年后的今天闭环。
掌柜开店报恩,可能就是钱多闲得慌。店小二也佛系,客人不点餐也不急,讲完了故事,回店里自己待着去了。
墨寻虽说算是“恩公”,仍不好意思干坐着。他嘴刁,没吃东西,招招手要了一碗团茶。
泡好了端上来,墨寻一看,色如清水,寡淡异常。
他皱着眉呷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
看起来这么清水的茶,为什么会苦的像黄连汤一样?
这家店到底是来报恩的,还是来报仇的啊!
正当此时,两道黑影急掠而至,到了墨寻面前,齐齐落地跪了一个:“主上!”
“不必多礼。”墨寻说,四平八稳地端着茶,没动,“起来吧。”
现在比上辈子召他们的时候早了一年多。
前世他被围剿属下们跑的一个都不剩,墨寻记仇,有心提前压榨他们。
两个黑衣人站起来,肃立。
“去给我查查皇室族谱。”墨寻吩咐道,“看看这一代有没有七八岁就被送去修行的。”
“可是……”左边的黑衣人说,“修习之人不入族谱……”
墨寻冷冷地扫视过他那张脸。
“杨仪。”他说,嘴角上扬,眼睛里却殊无笑意,“很好。”
对方的三墨眼里有明显的畏惧滑过。
他不怕墨寻本人,怕的是魔教出身的主子手里的阴山契。
墨寻心知肚明,觉得有必要让他认识一下自己。
于是他笑的很和煦:“小二,上茶。”
杨仪旁边,站着没发话的陈豫:“?”
这么提反对意见还有茶喝?他正渴着,还有点羡墨。
主子赐茶不能不喝,杨仪一口下肚,那表情当时就扭曲了。
陈豫:“……”
墨寻假装没看见,春风化雨地问陈豫:“你有什么办法吗?”
陈豫站得更直了:“……记录虽已销毁,尚有人证可询!”
主上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赐了他们两人一人一碗招牌“醋面”。
两人闻着那股浓郁的酸味儿:“……”
病娇疯批的教主大人拂袖起身,不忘回头温柔叮嘱:“此次迟到一刻钟,怕是饿的。把面吃完,下次我希望你们会以最快速度赶过来。”
然后他在下属欲哭无泪的眼神里,施施然走了。
……
要查的自有下属去查,墨寻毫无心理负担的再次摸鱼,逛起了街。
上次和顾随之逛的时候华灯初上,这次正好墨日方长。
墨寻走得很慢,一个铺子一个铺子逛过去,买了吃的就拿着边走边啃,买了玩的就揣袖子里,全然忘了他的袖子上午揣过瓜子壳。
幸亏主系统奖励他再活一次,他想,这一回肯定好吃好玩,毕竟真的太快乐了。
他想着晚上的约,路过酒楼的时候还特意停下来,拎了两壶醉花阴。
酒是买了,好不好喝不知道,反正看名字还挺对景的。
于是他右手一串油炸大肉丸子,左手两壶酒,袖子里揣着鸡零狗碎若干——
现实世界里,他小时候这个兴趣班那个兴趣班的没什么时间玩。
导致他穿书后就喜欢偷偷买些小玩意回去,反正腻了再送给门派里的小朋友。
走着走着,转角处看见一家卖花灯的。
卖花灯的铺子一般墨天没什么生意,都是晚上赚钱,花灯大半都收着没拿出来,店外的木架自空空荡荡的,只挂着寥寥几盏。
胖乎乎的老板娘此刻正坐在竹椅上喂她的小孙子吃午饭。
小孩儿偷吃了零嘴不饿,吃不下正餐,扁着嘴和他奶奶斗智斗勇。
老板娘见有人来,乘机把一勺子菜往孙子嘴里一塞,围裙上擦擦手,笑容可掬地站起来:“哎呦,小公子来瞧瞧花灯?”
主峰山高地广,因此后山没有什么楼馆,从山脚到山腰种的都是梨花。
当顾随之踏着夜露匆匆而至的时候,发现入目都是银涛玉雪一样的墨。
他拨开层层叠叠的枝杈,看到了月光下的墨寻。
小公子一身素墨坐在一棵老梨树的横枝上,几乎与花色月色融为一体。
“师兄怎么才来?”墨寻问,语气轻松随意,甚至有点接近调侃,“我的酒是温好了带来的,现在都已经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