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老太太再得知他们早中晚三餐饭全是魏家酒楼往过送,当即恨得砸了个杯子,喘息急促道:“倒是小看他了,竟是这么防着咱们,他以为这样就不用死了?”指着自家儿媳说:“你去问问他们这般做是何用意?既然不将咱们蒋家的人当一家人,那又何必上门来?真当我们这些人是死的不成?”
蒋夫人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应下来,本想着等一阵再过去,听说魏家酒楼的人才来,这会儿估摸着正吃着呢,她跑过去算怎么回事?她刚应下,蒋老夫人又开口道:“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传话去?以前是个机灵的,怎么现在倒是越发的愚钝起来了?这些事还需要我这个老婆子教你吗?你既然是这个家里的主母,就应该事事操心,要是做不来就趁早说,别让我一把年纪的人跟着操心。”
蒋夫人抬头看了一眼蒋玉横,只见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品茶,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可还是得忍着站起来陪笑道:“娘说的是,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蒋老夫人等人出去了,看向儿子说道:“这个孽障必须除,咱们蒋家虽说是靠着他外公家才翻身的,但是咱们也没亏待他母亲,你看看他做的是什么事?她怎么就不能为你这个做丈夫的想想?说来你现在的这个,我倒是有点看不上了,眼皮子太浅了,不待见动脑子的,还得人拿着棍子戳一下动一下,真是让人看着糟心。不过孩子也不小心了,就不闹这些烦心事了,将就着过罢。”
蒋玉横笑着应了一声:“如果她要不是管我管的太紧,我也不想和她闹脾气,当初那王家的处处压着我,多亏她在我身边我的日子才好过了些。谁知道她好好的居然也变成今天这样了,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害得我每次出趟门就跟做贼似的。我听娘的,但是要是她太过分了,可就别怪我不给她这个面子,我能送她坐上这个位置,我就照样能将她拉下来。”
蒋老夫人笑着摆摆手:“我可管不来你这些烦心事,不过你的眼光可得好些,找些知书达理,落落大方的来,别像这个没什么见识,成天就知道计较些鸡毛蒜皮的东西,让人看着糟心不说,还掉了咱们家的份。”
蒋玉横浓眉一挑,看来他真的得好好的想一想了,以前他尚且能忍耐,可是现在反倒是连看长脸一眼都觉得难过起来,想了想从母亲院子里出来,负手站在池塘面前,看着眼前的一片盛景。他不知道他的夫人心里早已经有了别的盘算,两人现在不像是家人,而是站在对立面的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离心了。
蒋夫人来到两人住的院子里,兰庭和魏敏已经吃好了,红药正让人撤下去,才刚出门看到从外面进来的蒋夫人,低头笑了笑。
“兰庭和魏小姐可在里面?”
红药虽不喜欢这家人,但还是客气地说:“回您的话,两位才用过早饭,这会儿正在里面说话。”
蒋夫人点点头,径直走进去了,坐在魏敏身边,抓着魏敏的手笑着说:“可是哪里不习惯?若是吃不惯府里的饭菜,我让他们重新去做就是了,总不好老让酒楼的人往府里跑不是?知道的你们吃不惯这个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里亏待你了呢。”
魏敏听她虽说的客气,但是话里还是有几分指责,看了眼兰庭说道:“实在对不住您,只是我真的吃不惯府上的饭菜,说来倒是我的错,今儿我让酒楼的人多送些好菜来,也不必府上的厨子再动手了。”
兰庭平静地看着魏敏,见她小小年纪就能这般游刃有余,脸上带着既不亲近却也不疏远的表情,就那般自然,像是超脱世俗的仙子,心里对老夫人更加敬佩了。
蒋夫人听到魏敏这般轻易地就将自己的话给堵了回来,脸上一僵,还是笑道:“但是魏小姐也好歹顾着咱们些不是?外人还当咱们蒋家这么不喜欢待客,你是在蒋家住着,就得顾着咱们蒋家些,我们就算了,你还能不为兰庭着想?要是外面的人说他的闲话,想来小姐也不想听到吧?”
魏敏跟着笑道:“他早晚是要随我一起回京城的,所以江南的人如何说,与我没什么关系。更何况日子得自己过痛快了才好,听别人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做什么?装在心里只能自己受气,而那些人也不过是嘴上痛快,他们怎么会将这些话放在心里不是?夫人应当去京城住两天,我们那里的人心态都好,很多事情都想的开,百来岁的老人多的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