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姑娘!”欢姐儿喊到,左脸肿的老高,几道的血痕清晰可见。沁儿走过去护在欢姐儿前头,“她以后不来便是!你作甚打人呐?”那男子不依“没那么便宜的好事,她得把头前儿来月红楼洗了衣服的钱吐出来!”欢姐儿哭道,“那是我辛苦赚的,我还要用钱给我娘立碑呢,我以后不来收衣服便是,你凭什么一张口就要我的钱!”“这是老子的地盘!你个贱人把收来的钱放哪了!不给钱休想走!”
黑汉作势要来打欢姐儿,沁儿抓住他的手臂,“不许你打人,一同去衙门好了!”黑汉转头甩开沁儿的手,“你个管闲事的,挡着头脸,不敢见人吗?”伸手要抓沁儿的面巾,沁儿本只想拖延时间,等衙门的人来,见状躲开他的手。谁知那黑汉高喝一声,“抓住那个贱人!”另两个护院模样的男子闻言去抓欢姐儿,欢姐儿狠狠咬在前头一人手背上,一脚踢在那人□□,被踢的男子痛极蹲在地上,另一男子见了一掌拍在欢姐儿头上,欢姐趔趄倒地,那人上前搜欢姐儿的身。
沁儿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心急的要去帮欢姐儿,被黑汉捉住,“我倒要看看你这管闲事的,生得标致不标致?”沁儿啐了一口,重重踩在黑汉的脚尖上,左手一甩竹篓打到黑汉的头,右手手肘用力撞在黑汉胸口上。黑汉闷哼一声放开沁儿,抬手抽出发冠上的短簪,向沁儿扑去,“我非划烂你的脸不可!”沁儿转身学着欢姐儿向黑汉□□踢去,黑汉闪身,扑倒沁儿,沁儿在地上一阵乱踢,挣扎中只觉得左额一阵疼痛,血蜿蜒而下自眼角流到面巾上。
就听到弄口一声呼喝“住手!”沁儿听出是暮擎的声音,一阵欣喜,黑汉回头,“今儿管闲事的还不少!”暮擎毫不迟疑的冲上来拳脚相搏,数十招后已将黑汉和搜欢姐儿身的男子撂倒在地,连忙上前去扶沁儿,“我去红城大街迎你,碰上学武兄的小厮正要去找先生,说你在此处遇到地痞,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伤了。”
沁儿正欲回答,忽惊恐的看向暮擎身后,“小心!”黑汉的银簪已经插入暮擎后背,暮擎咬牙反身一记飞踢正中黑汉心口,黑汉倒地,先前那个被欢姐儿踢到的男子晃晃悠悠的朝暮擎走来,暮擎冷汗直流,正欲再打,身体一软昏倒在地。沁儿伸手去探暮擎的鼻息,只觉的气若游丝,不禁哭喊着,“暮擎,暮擎!”那男子见了上前来捉沁儿,推搡间,沁儿一个不稳被撂倒,撞在一旁的墙壁上,不醒人事。
欢姐儿醒转,正惶惑无助的四望,小小的壮哥儿领着衙役们已经到了,将一众人等带走。
当夜寅时,钟铭守得暮擎醒转,告知一切安好,匆匆赶回颜月小竹。沁儿夜半惊起,呕了他一身的秽污,又昏昏睡去,迷蒙中喊着暮擎的名字。钟铭坐在床侧,闻声心头酸涩,拿着帕子轻拭着沁儿的额头。
又一天一夜,沁儿醒来,钟铭忙轻声道,“不要起身。簪子没有伤到脏腑,暮擎无性命之忧,已先你醒来。欢姐儿是皮外伤,月红楼的几个恶痞已被收押。你还需好好静养数日。”为她诊脉抓药并一阵叮嘱,便顶着布满血丝的乌青眼匆匆离去。
月余,小婉河桥头,着松绿色锦衣的少年背身而立,捏着箫的手已经汗湿,有些兴奋,又有些焦躁,听到脚步声并未回头,微眯的凤眼中透着忐忑,十指轻动,缓缓吹起了箫。箫声和缓悠扬,脉脉流出的竟是《青凝》,曲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缠绵情谊。来人立在小婉河桥上驻足不前,桃红的裙衫斜倚栏杆,想到那日眼前人倒在自己面前时心里的惊惶,渐渐红了脸,无措的揪住了藏着汗巾的衣袖。
曲终,少年回身定定的望着沁儿,凤目含笑。沁儿望了少年一眼,侧头去看清澈的河水蜿蜒流淌,睫毛轻轻颤动“你何时学会了吹箫,竟吹得这样好。”少年走上桥来和沁儿并肩而立,喉头动了动,有些艰难的开口“我,我”不待他说完,沁儿从袖中掏出两张汗巾转过身,急急道“暮擎,这是答应你的生辰礼,还有这个是可儿给你的。”
暮擎转身惊讶的看着沁儿“可儿是谁?”“你见过的,就是米铺王员外的千金王晗之,她托我带给你的。那日咱们出了意外,迟了一月这才送到你手上。”只见暮擎好奇的摊开了可儿的汗巾,轻抚着苍松赞道“绣技不俗”,小心的叠好塞到了怀里。沁儿睁大了桃花瞳吃惊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