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表姑娘,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的错,老奴也是一心担心大公子……”王婆子见她越说谢涵越走得飞快,也急忙跑了几步追上去,“表姑娘,还请表姑娘念在老奴岁数大了人也糊涂了的份上,饶了老奴这一次……”
谢涵压根没有回头,再说她后面还有司画挡着呢,所以她一路出了角门进了游廊,直接走到了自己的马车前。
李福见谢涵这么快就回来了,自是十分讶异,及至见谢涵黑着脸,后面的王婆子又一路气喘着追来,李福猜到肯定出事了。
“小姐,咱这就回去?”李福也不想谢涵留下来受气。
“等一下司书,司书替我进去向老夫人告罪了。”谢涵说完,也没有看后面的王婆子一眼,径直上了马车。
倒是王婆子追了过来后见谢涵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给她,便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马车前。
“表姑娘,千错万错都是老奴的错,和老夫人大公子无关,还请表姑娘看在老奴也曾尽心伺候过表姑娘几天的份上,求表姑娘开恩……”
谢涵见她提到那年她落水后王婆子跑前跑后为她请医延药的事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她记性好,要不是她机警,要不是她无意中打开了几个药包,只怕现在她坟头的草也有她高了。
可谢涵一个主子,自是不屑和一个奴才去对骂,便喊了一声司画。
司画自幼在市井中吃百家饭长大的,惯会听话听音和看人脸色,故而,不等谢涵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便上前几步对着王婆子大骂起来。
第五百零四章、上书
只见司画走到王婆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绕着王婆子转了一圈,这才虚点着王婆子的头问道:“你一个做奴才的,服侍主子原是你的本分,有什么好邀功的?还有,这些年你仗着自己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从来不把我们小姐放在眼里,亏你好意思用这个理由让我们小姐开恩,我且问你,做下人的本分是什么?”
“是什么?”王婆子被司画绕糊涂了,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蠢材,这都记不住,才刚不是说了,你一个做奴才的,服侍主子就是你的本分。我再问你,做下人最忌讳的是什么?”司画又问道。
见王婆子依旧是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司画摇摇头,继续道:“连做下人最忌讳的是什么都不清楚,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在老夫人身边几十年了,幸好老夫人宽厚仁慈,要不早把你发卖了。你说你一个做下人的,不好好守着下人的本分,竟然妄议主子的是非,我们姑娘好心好意提醒你,你不听,还要往我们姑娘身上泼脏水,难道你不明白,你的脏水泼的不仅仅是我们姑娘,还有你自己的主子?”
见远远的过来几个婆子和小厮,司画越发把声音放大了些,把那些人都吸引过来了。
谢涵在车里听见这番话,不禁莞尔一笑,她倒没想到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伶牙俐齿了,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知道避过顾老婆子,没有把矛头引到主子身上,真是十分难得。
谁知她正听得起劲时,余婆子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出来了,见王婆子跪在地上,余婆子不由得想起那年在扬州谢涵处置闫女医和她们几个的情形,顿时对王婆子有了惺惺相惜之意,也忘了自己出来的初衷。
“住嘴,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竟然还敢教训我们国公府的人,她若犯错了,自有管教她的主子,与你何干?”余婆子上前拉开了司画。
“本来是不干我事,可她往我们姑娘身上泼脏水了,我自然要为我们姑娘教训她几句,难不成这位婆婆觉得我做错了,觉得我们姑娘就该忍气吞声地任由她来污蔑?对了,忘了告诉你,她污蔑的可不仅是我们姑娘,还有你们主子。”司画倒是也聪明地没有提及顾铄的名字,毕竟这会周围已经有七八个看热闹的了。
跪在地上的王婆子这时回过味来了,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我可没敢污蔑表姑娘,我不过就是说了几句我们大少爷昨儿病倒……”
“闭嘴,你还想说什么?”朱氏领着几个丫鬟婆子赶来了,刚拐过门便听见王婆子的声音,忙喝住了她。
原本她是不想走这一趟的,可一听身边的管事婆子说谢涵和王婆子在外面吵了起来,好像还牵扯到世子,朱氏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