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发现了没有,姑娘爱打扮了,是不是红鸾星动了?”喜裳拿胳膊肘戳戳身旁扫的认真的喜禾,问的坦然。
要知道,最近姑娘要她编制不同的新发式,还簪上了从未戴过的一枚新簪子,妆容也是十分的精致无瑕。
喜禾看向她,眼神淡淡,明显对回答这个问题的兴致不高,嘟着嘴道:“不知道,只要姑娘高兴就好。”
其实,在喜禾心里,只要对韩语乔极好,是姑娘喜欢的,哪个男人当姑爷都无甚区别。
喜裳撇撇嘴,暗暗后悔挑起这个话题。
少卿,喜裳眼尖地看到靖王从外面朝着这边过来,朝着喜禾努努嘴,两人同时看向转过角门的赵顯,急忙迎了上去,恭恭敬敬行了大礼。
赵顯微微颔首,示意两人起身。他不说话时,自有天成的皇族威严,寒潭般的黑眸波澜不惊,看向人时,总会叫人感觉那是从冰窟里射过来的,带有不可抗的冷意。
这双肃穆深沉的眼睛,只有对着韩语乔才会变得柔和,其他人哪里敢直视。
喜禾喜裳顶着头顶上方压迫感十足的目光,手中的扫把都被掐出了印儿。
“你家姑娘在习字,还是在午睡?”
“回王爷,姑娘尚在沐浴,还请您稍等片刻。”喜禾一边回话,一边朝净房看去。赵顯挥挥手,叫她去看看洗完了没有。
赵顯熟门熟路地来到正间,坐在桌旁等着,百无聊赖地用手指转动胎釉上佳的青瓷染画的杯盏。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过了好一会儿功夫,韩语乔才穿好衣物,尚未打理,就匆匆进的屋来。
眉眼如画,乌丝似瀑,肌肤胜雪,莹白透亮,柔顺的雪锻印着冰丝金蓝绒花。
正应了那句话‘美人出浴,不可方物’。
赵顯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韩语乔尚在滴答着水珠的发丝,眉宇间不由地轻蹙。心里暗道:这人就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真叫人为之操心。
虽有责怪之意,更多的还是心疼和怜惜。赵顯从丫鬟手中接过一方软巾,将人一把揽入怀里坐着,意味不言而喻。
幼时在宫中不得势,过得是提心吊胆的生活;长大后,随大军征战,风餐露宿,日子也是辛酸。
即便吃过不少苦楚,但他从未如此放下身段服侍过别人,举止间流露着显而易见的生涩。舞刀弄剑的双手生怕把眼前的人弄疼,将柔软的青丝包裹其中,竭尽温柔的擦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丫鬟很是局促,搓着衣角,还不时拿眼睛偷偷瞧着视若无人的两人。
有别人在,这厮就这般不顾身份地‘胡作非为’。韩语乔从赵顯怀里挣出来,坐到一边的凳子上,一脸红晕地瞅着赵顯,嗔怪之意不能再明显。
赵顯无所谓的笑笑,只管盯着羞红的颜色,若有所思,并不言语。
韩语乔沉吟片刻,这才闷闷地开口:“你这时来做什么?”
赵顯正色道:“皇兄那里我推掉了所有事务,就是为了看看你,没想到不受欢迎。呵……”说罢,还装模作样地深深叹出了口气。
眼神幽怨如斯,像是讨糖的孩子被无情遭拒了一样。
赵顯转身,背着韩语乔暗中扬起了嘴角,若是让韩语乔瞧见,说不定就又得恼羞成怒,翻脸不认人,就管跟他急眼。
韩语乔低头垂眸,涌出不快,心下暗道:虽然赵顯口中看重她,却终是精力充沛的男子。上一世,杨峰家中有妻妾,还时常出去寻野|味尝尝鲜,更不用说这个人英武俊朗……
一想到他可能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她就浑身不舒服。
况且,皇帝还大张旗鼓地送了异族女子到靖王府。
试问天底下哪只猫能守住鱼?何况这都已经有人要掰开嘴往里喂了!
越想越气愤,韩语乔不由地瞪赵顯一眼,目光凌厉,剥|皮|抽|筋。
赵顯心虚地摸摸鼻尖,继续为她绞干头发,不想却被一双素手给抽了回去。他抬起头来,一瞬不瞬地看着韩语乔,微启双唇,只听得阴阳怪气的声音闯入耳中。
“皇帝不是给你送了各色美人吗?王爷何必纡尊降贵来这里受气?”
赵顯见她脸上笼上寒霜,眼中一片冰凉,胸腔内火热的一颗心顿时被泼了盆冷水,凉了半截。
这是真生气了!
经过多日来的实践摸索,一来二去,赵顯倒也总结出来了一套应对的经验。要说以前还觉得这人能收能放,生了副玲珑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