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乔姐儿快到祖母这儿来。”老夫人乐着冲韩语乔招招手。
“这小手不凉,额上也好了。”老夫人将孙女揽在怀里仔细打量着,又转过头朝孟氏看去,“这段日子府上井井有条,你也辛苦了,要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孟氏唇角轻扬,不敢在老妇人面前居功,笑的端庄大方,“谢母亲关爱,媳妇儿自当谨记在心。”
老夫人道:“晌午有师傅来制丸子,我叫他们多备几样,你们也好用着。”
韩语乔看看亲娘又看看祖母撒娇道,“卿儿不喜药丸,就爱祖母这里的好吃食。”
“小人精儿,知道哪里的饭最精细。”
老夫人点点她的鼻子,笑的眼睛眯起来,赶紧叫人布置早膳。
用着早膳,老夫人谈及天气越来越冷,想去北边溱泉山的庄园住一阵子。溱泉山的温泉闻名遐迩,北倚山脉,寒气不袭,山南温泉地热遍布,是秋冬时节最好不过的所在。
孟氏想想溱泉山具有天然药用的汤泉,萃華院引的普通地热泉水岂能与之相提并论,不禁心动。于是,向老夫人提议,不如今年家中女眷都去避寒。
今年确实比往年冷了许多,入冬就飘起雪。据说,南方比北方更盛,已经连着下了几场大雪,照这样下去,难免会成灾年。
老夫人不假思索,赞同说:“是啊,天儿太冷了,众人都去,还需好好收拾一番才行。”
孟氏道:“咱们家女眷不多,庄园也宽敞,早早地打发人去收拾了,东西不全的也补上了,只待家里收拾好随身物品就能动身。”
照惯例,老夫人每年冬季都会在庄园里住上一两个月。孟氏接手管家权后立马着人去办了这件事,她参照往年份例重新拟了具体的单子,派去的人手脚勤快利索,会办事,前两天管事的就把办好的事项一一列单子递了上来,孟氏很满意,当即赏了银子下去。只是身体不好,才在今天提及。
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这个儿媳妇闲散惯了,办起事来也毫不含糊,手也不生,实在是好。
“就照你说的办,再去问问爷们们的意思,尽快就传下话吧。”
“是。”孟氏应下。
从苍沐院出来,韩语乔跟孟氏说了要出门走走,楚家姑娘约了她去尝新鲜吃食。孟氏见她精神还好,出去走走去了病气也罢,再三叮嘱几句。就问了公爷今日沐休在府里,遂领人去了前院。
事实上韩语乔撒了个善意的谎言,她是有约,不过是西城王氏。思来想去,以楚笑微相约为托词再好不过。
一则她与楚笑微多年饭友,孟氏不疑有他。
二则中毒之事骇人,实在不想孟氏整日担惊受怕,忧思过滤,心力憔悴。
三则此时不宜宣扬,以免打草惊蛇。与其让谢氏得知再施手段,不如将计就计。
韩语乔心里已有章程,再说王氏性情沉稳,心思缜密,既然递消息过来,就说明她已有几分把握。
按照约定的地点,韩语乔带着喜禾喜裳去了知味斋。她们到时,王氏已经在预定好的包厢等她。
王氏还是带着近身的小药童,带了所需药物。并不多问选择在外面治病的原有,像韩国公府这样的权贵之家必有难言之隐。
出门在外,易遭猜疑,事不宜迟。韩语乔与王氏简单见礼,互相说了几句家常话,就请王氏开始诊治,王氏叫药童和喜裳去借后厨烧水煮药,准备药浴。
“王姐姐开始吧。”
身为医者,王氏感激韩语乔全心全意的信任;作为一个女人,王氏佩服她宠辱不惊镇定自若的人品。
“请妹妹除下衣物。”王氏打开药匣,取出针包展开。
喜禾闻言出去看了看,身处二楼周围很是清净,再进来时把门关上,又闭了窗户。这才解开姑娘的腰带,一层层脱去衣物。
韩语乔面上洁白,肤若凝脂,毫无瑕疵,只是血管下微微泛着的青破坏美感。而这看似发青正是毒物所致,待体内毒素排尽,皮下的青色痕迹自然消散。
王氏需要十分的安静,屋内静的落针可闻,因为紧张,呼吸声被无限放大。
“会很痛,你能忍受吗?”王氏手执银针,不由得担忧道。普通人难以想象和承受,全身筋脉因为毒素朝一处汇集时带来切筋断骨般的痛楚,那是生不如死吧。
然而,对于韩语乔来说,上一世,活着,是她的运气,死了,是她的命。这一生,她决不允许,谁能随意拿去她的性命,还要守护住很多对她来说弥足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