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荫下还有一群七八岁的孩童在玩耍嬉闹,几个孩子胆子大,迈开手脚不管不顾,追着官差而去。
有些爹娘在跟前的,急忙阻止孩子看这热闹,生怕孩子惹出祸事。
就在村民们交头接日,议论纷纷之际,村中央突然传来二癞子媳妇惊天动地的哭喊声。
声声刺耳,惊怒交加。
这是怎么回事?
村民们再顾不得许多,提着蒲扇往二癞子家飞奔看热闹去。
篱笆院里,二癞子趴俯在地,双手缚在后背,后脖子上还架着一柄明晃晃的大刀。
尽管如此,他依旧别着脸,呲着牙,粗着脖子作困兽之挣。
堂屋大门口,二癞子老娘拉着三个小娃娃,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抓,却吓得瑟瑟发抖,不敢上前。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做了什么错事”二癞子粗着喉咙大声嚷嚷。
二癞子媳妇跪抱着一领头官差的小腿,哭喊道:“官爷,你们搞错了啊,我家相公只是好赌,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啊,官爷”
“做没做害人之事,官衙的老爷自会审判,岂是你说了算?”领头官差不耐烦一抖腿,将她一脚踢开。
“官爷,我说的是真话,不信问问村里人,村里人都知道的。”二癞子媳妇不敢造次,松开手之后,依旧不放弃,哭喊着大声辩解。
“莫要废话,抓错了人,官老爷自会放了他。”
领头官差一挥手,带头离开,剩下几人绑着二癞子紧跟上来。
门外看热闹的村民自发让开了一条路。
村长远松这时候急匆匆从家里出来,身后跟着大牛和二癞子爹,他嘴角依稀带着些油光,似乎是吃了饭还来不及抹干净嘴。
“几位官差大哥,这是为何抓人?”远松三两步走到领头官差面前,焦灼问道。
“你可是村长?”那人回他。
“正是在下”远松抱拳。
那人也抱拳回敬,说道:“我等奉了周大人之命,来清水村拿人,其中缘由也不清楚,你若不明白,自到府衙问去。”
远松点点头,知晓二癞子是定要带走了,当下也不阻拦,给他们让了路。
他抬手再抱拳,笑着解释道:“几位官爷,这二癞子虽说不着调,心性却不坏,许是抓错了人,还望善待他一二。”
领头的官差点点头,再不说话,带着随从急匆匆又往镇上去了。
众人神色复杂,目送他们远去。
“哎呀这可怎么办啦,这叫我往后的日子如何过呀”二癞子媳妇跪在地上,拍着大腿,猛然仰着脖子嚎哭。
这一声哭喊把一村人叫醒了神,农人们看她家这凄惨样,皆眼带怜悯,摇着头叹息。
远松媳妇三两步走到癞子媳妇面前,蹲身扶她起来。
“远松大哥,我哥肯定是被冤枉的,还要麻烦你去官衙看看去”大牛急的额头上的凉汗都冒出来,恳求说道。
“别急,大牛兄弟,我本来是要上一趟官衙的,这便去”远松也热出一脑门子汗来,
随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他紧赶着去套车。
杜鹃娘连忙说道:“孩子爹,你还没吃完饭,赶紧吃两口先”
远松摆摆手,上了车便要走,大牛跟着跳上车,说道:“大哥,我同你一起去”
远松点点头,一挥鞭子,往镇上急冲冲赶去。
这一日下午,村里沸沸扬扬,丝毫没了往日的安宁。
海棠一家人午睡起来,听石头媳妇细细说了这桩事,皆惊疑万分,不敢相信。
村里人往日再不待见这二癞子,也只是因他懒惰,不理农事,好赌,万万没料到,他居然还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来。
众人皆长吁短叹一番,眼巴巴望向村口,就希望远松能早些回来,从他口中得些消息。
黄昏时分,火烧云铺盖了半面天空,树上知了依旧叫的恼人,屋外越发燥热不堪
远松踩着余辉终于回来了,带回个惊天大消息。
二癞子的母亲听说后,吓得直接瘫倒再床,爬都爬不起来了。
据说二癞子牵扯上了一桩杀人抢劫的人命案子,这还是从当日那伙抢盐地的贼人口中挖出来的,具体是怎么一个情况,官爷们还要细细审问,近段时间是不指望有何答复了。
村里再一次闹开了锅,人人自危,生怕跟二癞子家走近些,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