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堇德的神色慌张了一瞬,随即灵光一现,挠了挠头道:“也没什么。就是,就是前几日上街市之时,偶然救了个姑娘。她便知恩,时不时邀我出去走走。叔伯知道的,堇徳一向不会拒绝人,便想着,走走就走走吧。”
“哦,是这样啊。叔伯明白,年轻人嘛。”他重重的拍了两下其臂膀,便径直从其身旁绕过,离开了。
元堇德松了口气,好险。
若是被叔伯知晓,他是在同王侯等人密谋姜大小姐之事,定然不会放任他如此的。
他也知自己只是个王家小公子,不该着手这些事情。
但他毕竟是放心不下姜瑾。
他承认,方过及冠之年,还不通情事。
但隐隐的,那颗心,就这么开窦了。
元堇德想着,面上划过一抹可疑的红霞,他轻抬手臂遮掩。
“……不可,不可动妄念。”
他摇了摇头,回了房。
早朝,君无弦身形修长,立于朝堂之上。
尉迟夜从一旁缓缓出来时,见到此番,有些惊诧。
他还未坐下龙椅,便声先开口,道:“王侯的风寒可是痊愈了?”
待坐稳后,他拢了拢袖口。
“劳皇上关心。微臣已然痊愈。”君无弦身着朝服,俊逸脱尘的面容依旧温润淡然。
“嗯,甚好。这段时日,朕没有了王侯,可是劳心的很啊。朕也很想让王侯尽快上朝,能够为朕出谋划策。”
尉迟夜身子后仰,启声问道:“近日边疆事态如何。”
这时,负责驻守边境的西谟将士,所归兵部尚书管辖的霍大人,手持立牌,回之,“皇上,近日边境将士来报,说那边疆大王仲容恪,在前不久曾带人策马离开,前往凉国。在昨夜之时,骤然回归。看似很是着急的模样。”
“哦?竟有此事……”他立即道:“快些同朕具体说来。”
霍大人正了正色,回道:“老臣认为,此番太过突然。边疆之主为何会前往凉国数日?又为何骤然赶回来。”
另一旁的姜怀站了出来,道:“皇上,老臣觉得此事不妙啊。”
“如何不妙?!”尉迟夜身子坐直,凝重问道。
“这……皇上请细想。边疆与凉国自来没有过往,且均无互犯过。近日,又是凉国与我西谟事端毕出之风头,而恰恰此时,凉皇却邀仲容恪前去,皇上以为,他打的是何主意。”他话里话外无不在暗示着。
“大将军怎么知晓是凉皇所邀,而不是边疆之主仲容恪前去呢?莫非大将军有暗中探查过。”与之对立的朱大人摆着个老面挑衅道。
尉迟夜当即就阻拦道:“哎,朱大人不急。让大将军把话说完。”
姜怀并没有理会,只是兀自道:“既然仲容恪去了凉国,且一待就是数日。必然使凉皇知晓,邀进宫中好生款待。现这事态如此风盛,说凉皇没有别有用心,有谁信。”
他沉了沉面色,点了点头,“大将军所言有理啊。”
看来凉国是有心要再犯了。
这一次一次的平战,使西谟与其安和了几载,现如今却又要兵戎相见。
若那凉国皇帝有心拉拢边疆,那么他西谟的处境怕是不妙。
礼部尚书忽然站出来,道:“皇上,西谟既与边疆早已和亲,想必不会助纣为虐,黑白不分。”
几个大臣们闻言,皆摇摆不定,意见不一,纷纷底下相悖着。
这时,君无弦轻笑了一声,吸引了众臣的视线,顿时停止了争论。
“王侯你,为何会发笑啊。”尉迟夜问道。
“回皇上,微臣不是有意的,请皇上恕罪。”他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继续道:“微臣只是久病后上朝,尚能看见众臣因我西谟之事而纷纷上心,且诚挚忠尓,此景此态,实乃我西谟之兴盛矣。”
“原来王侯是这个意思,朕赦免你无罪。好了,你们也不必再争论了。朕倒是想听听王侯,有何话说。”他加重了字眼道。
姜怀在一旁神色无异。
他知晓君无弦乃是为了缓和气氛,为了接下来所言而故意如此。
“皇上。微臣以为,边疆既与我西谟和亲,虽,没有按照正确的流程所来。但经过头一回的谈解,也可看出。那边疆大王对姜怀大将军的嫡女,甚是喜爱。”君无弦言完,敛了敛心神,一双宽大的袖口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