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梓芯右手撑着,跳上了牛车,冷不防听到季子墨的话,转眸,就看到他将三十文钱递给了邓老爹。
“墨哥儿,使不得哟!”邓老爹一看季子墨竟然多给了十文钱,怎么也不愿意收下。
“邓老爹今日不是我们杏花村出村的日子,您多绕了几里路,这十文钱您应得的。”季子墨推拒,抿唇道。
邓老爹执拗不过季子墨,无奈地收下了,扬起了鞭子边赶车边说:“那成,以后若是还需要老爹我绕路过来,你提前差人说一声,老爹一定准时赶过来接你们!”
“谢谢邓老爹!”张梓芯看了一眼季子墨,和他齐声道。
“哎,坐好啦,前面路有点颠簸。”邓老爹应了一声,拉车的牛撒开蹄子奔跑。
张梓芯感觉屁屁被颠地有点疼,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不过她也是明白了,为什么没看到有村民上车,原来今天不是杏花村村民去镇上、县里的日子。
牛车走得是官道,一路上风景秀丽,郁郁葱葱的树木随风摇曳,张梓芯好奇地四处张望。
道路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麦田,麦子已经抽穗。葱翠的麦穗远远的看去,像是一条天然编织的翠绿色地毯。
风乍起,沉甸甸的麦秆相互碰撞、摩擦,发出‘嗦嗦——’的声音。
深褐色田埂的纵横交错,恰如其分的点缀着天然葱翠的地毯。
张梓芯甚至还能若隐若无的嗅到,独属于青穗的青嫩芳香。
牛车跑了一炷香的时间后,速度逐渐地放缓。张梓芯可以清晰的看到,有一群村民熙熙攘攘聚在一起,等候在路边。
旁边醒目的石碑上写着:荷花村。
是要在荷花村停下,载村民?
张梓芯这个念头才冒起来,就看到牛车果真停下来。
“快看,邓老爹回来了!”人群中,有个声音喊道。
几乎在牛车停下的一瞬间,等候多时的村民蜂拥而上。原本宽敞的牛车,立刻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竹筐、竹篮以及麻袋。
张梓芯膛目结舌看着男女老少相互推搡着,爬上了牛车。那你争我抢的画面,让她不忍直视。
“哎,你能不能往里面挪一挪?”蓦地,一个扎着羊角辫,厚嘴唇,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的丫头,一脸不善地推搡着张梓芯。
张梓芯见她是个小丫头,便没跟她计较,而是往后更靠近季子墨挪了挪。
谁知道那丫头见状脸色更难看,一副张梓芯抢了她男人的样子,尖酸刻薄地说:“我说你这人怎的如此不知廉耻?瞧你把季秀才挤得,就差没挨进他怀里了!”
张梓芯闻言差点儿笑出声,抬头对上季子墨紧蹙的眉头,以及眼中那抹明晃晃的厌恶,心下了然。
原主是没有出过杏花村,但是记忆中,荷花村有个痴恋季子墨,号称荷花村村花的传闻,她还是略有耳闻。
只不过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丫头,肯定不会是传闻中的荷花村村花。
看着跟在这丫头身后,穿着白色棉布纱裙,长得很是娇媚的那姑娘,张梓芯就可以断定,这丫头是在为那村花抱不平哩!
只可惜,张梓芯可不是原主那胆怯的性子。情敌找上门耀武扬威,她可不会憋屈的吞下这口气。
“敢问这位姑娘,车上太挤,我不小心靠着我家相公,怎么就不知廉耻了?”张梓芯一边说着话,一边故意真的偎进了季子墨怀中,还恶意地蹭了蹭。
果然,那跟在羊角辫丫头身后的村花,面色一阵阴沉。
一抹阴霾在眼底一闪而逝,面上继续维持着楚楚可人,竟然红着眼眶,哀怨地看向季子墨!
“季秀才什么时候成亲了?”羊角辫丫头面上闪过一抹狼狈和惊愕,转头询问地看向身后的村花。
“坐好了!”邓老爹挥舞着牛鞭,吆喝一声,牛车轱辘发出沉重的吱呀一声,牛撒开蹄子,带着牛车一路狂奔。
坐上牛车的村妇们早就窃窃私语起来,冷不防听到季子墨成亲的消息,更是炸开了锅一样。
“想不到季秀才成亲了!”
“这什么时候的事情呀!”
“哎,我看盈姐儿的一片芳心怕是要错付喽!”
……
“墨大哥,你当真……成亲了?”荷花村的村花叫刘双盈,耳畔听着村民的议论,外加同情的眼神,禁不住巴巴看着季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