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还屡教不改,有一次竟险些将才三岁大的幺弟害死。也是那一次开始,她爹娘便彻底寒了心,将她赶去了家隔壁的三间茅草屋,让她自己自生自灭。
因着刘双盈这件事,一路上张梓芯听着荷花村妇人们的八卦之语,不知不觉时间流逝。
等牛车停到了平原镇,张梓芯看着陆续下了牛车的妇人们,还有点儿回不过神。
“邓老爹,谢谢您!”季子墨背着竹筐下了牛车,伸出手将张梓芯拉下了车。
老邓头帮着两人将麻袋搬下来,擦了一把汗说:“无事,墨哥儿呀,你这是要雇马车直接去县里?”
“嗯。”季子墨微微地颔首,似乎不愿意多谈这件事。
老邓头也知趣,没有多问什么,而是说了一声,便驾着牛车忙自己的事去了。
“墨哥,我们要去雇马车吗?”张梓芯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平原镇,感叹,其实这古代镇上面的集市,也是比较热闹的。
杏花村距离平原镇近一个时辰的路程,不过平原镇距离平原县,却只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
“秀才郎,今儿个还需要雇马车吗?”就在张梓芯琢磨着,他们怎么去雇马车的时候,跑来一名满脸灰,瘦瘦的小乞儿,讨好地问。
季子墨掏出两文钱递过去,抿唇说:“嗯,还是曹师傅的马车。”
那小乞儿见状一脸的喜悦,忙不迭点头说:“好嘞!您放心,我刚刚从车马行过来,曹师傅刚好还没接活咧!”
季子墨点了点头,那小乞儿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墨哥,我们是要坐马车去平原县吗?”说实话,张梓芯对于古代的马车,还是比较好奇的。
“嗯。”季子墨眼里有淡淡的笑意,一手拎着麻袋,一手牵着张梓芯,款步走向旁边一家茶肆坐下来。
“两位客官,可是喝茶?”一名穿着褐色粗布上衣,围着白色粗布围裙,右手腕搭着同色系粗布条的小二哥,满头汗水,招呼着说。
“嗯,上一壶凉茶,一盘点心。”季子墨抿唇道。
“好嘞!”小二哥高声应了一声,很快地进入了铺子里,不多一会,便端着托盘,送上了一壶凉茶、两只瓷杯并一盘桂花糕。
“先吃点垫着肚子,等我们到了平原县,办妥了事,再去吃顿好的。”季子墨将点心推向张梓芯,拎起茶壶,给两人倒了茶说。
“我吃不下这么多。”张梓芯被他的举动弄得又是心酸又是感动,有点儿手足无措的说:“墨哥,你也吃。”
季子墨见她主动给自己夹了块桂花糕,眼里的笑意更浓,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颔首说:“好,我们一起吃。”
这个时候茶肆的客人不多不少,基本上都是如季子墨、张梓芯这样起早赶往集市的贫苦人家。
张梓芯注意到,他们基本上都是只叫了一壶凉茶并一盘点心,而且如果都是两个人一起的,也都是和他们一样,相互推让。
眼眶泛红,张梓芯感觉到有什么在她的心里即将破土而出。
前世生活在张家那样子的豪门世家,为了继承酒庄、酒业,亲人们尔虞我诈,阴谋诡计层出不穷。
她坐上了张家酒业的总裁之位,也是踩着那些兄弟姐妹们的鲜血,杀出了一条血路。
而今在这个不知名的古代,感受着骨肉亲情,血缘至亲之间的亲厚,让张梓芯冰封的心湖受到了巨大的颤动。
强忍住酸涩,张梓芯将眼眶里的泪水逼回去。
两人无声地喝着凉茶,很默契地分食了一盘点心。
“小二,结账。”季子墨起身,将竹筐背到身上。
张梓芯已经先一步背上了竹筐,并将麻袋咬牙拎着,把竹篮递给了季子墨。
“好嘞!”小二哥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吐字清晰地说:“客官,一共是十五文钱。”
季子墨掏出十五个铜板递过去,看了一眼已经拎着麻袋,固执地先走出茶肆的张梓芯,无奈地拎起竹篮瘸着左腿追了上去。
小二哥热情地声音在后面喊道:“客官,慢走啊!”
两人出了茶肆,走到城门旁边的一棵垂柳树下等候马车。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有点炙热,垂柳树的枝条繁茂,站在树下面,不时地有微风拂过,很是凉爽。
“季秀才。”不多一会,一名穿着藏蓝色粗布衣裳,驾着黑褐色马车的中年男子缓缓地将马车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