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英冷笑,“玉初就要进京了,总不能让他们太过得意。”
刘嬷嬷垂眸。
“是。”
她立即吩咐公主府的侍卫将燕绥带走了。
“去,让晔儿他们进来。”
“是。”
刘嬷嬷躬身去了。
不多时,宁晔和萧怀离就走了进来。
舜英懒洋洋的坐着,还是平时那样一副慵懒风流的模样。
宁晔皱眉。
“燕绥呢?”
舜英一只手敲着桌面,淡淡道:“被我关起来了。”
她歪头看向宁晔,勾唇一笑。
“放心,我可是宝贝他得很,不会这么容易让他死了的,还是说说你的正事吧。”
当着自己丈夫的面说其他男人是自己的宝贝,也就舜英能够这般肆无忌惮了。
萧怀离却没有半分不悦。
“你对他用了摄魂**?”
舜英敲桌面的动作一顿,没说话,神情已是默认。
萧怀离叹息着摇头。
“又是苦情戏,又是摄魂**,看来你是不决定放他走了。”
舜英把玩着自己的发丝,漫不经心道:“那也不一定,他若是肯乖乖听我的话,放了他嘛,也不是不可能。”
萧怀离不语。
舜英又看向神色冷淡的宁晔,笑眯了眼睛。
“怎么,来替你的心上人讨公道?看你们一个个的样子,她应该没性命之忧了。”
她干脆整个人斜躺着,腿放在宽大榻上,一只手支撑着头,看着宁晔,道:“不过我倒是好奇,如果她真死了,你会怎么做?杀了我给你的心上人报仇?”
宁晔冷冷的看着她。
“为什么那么做?”
舜英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了起来,“晔儿啊,你聪明一世,怎的问了这么蠢的问题?你懂得玩弄权术把空人心,却是不懂女人。女人与男人不同,感性,又受保守思想禁锢,若是失了清白,多少都会认命,对那个男人死心塌地。你得到了她的身体,自然也就离得到她的心不远了。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好。”
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眼底却泛着阴冷和淡漠。
“咱们宁家的人,不能总是被抛弃。”
宁晔脸色更冷。
“是吗?”他素来温润如玉,鲜少有情绪波动,此刻却满目寒霜,痛恶又疲惫的看着她。
“从小到大,你做的每件事都是打着对我好的旗号,却从来没问过我是否喜欢。”
舜英把玩头发的动作一顿,抬头看着他。
他的眼神,如同方才燕绥看她那样,疲惫又厌恶,更多了一些无奈和苍凉。
“将我从宫中接到平江王府的时候没有问过我的意愿,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就杀光我身边所有人。从我两岁开始,你每杀一个人,都要我在旁边看着,让我懂得什么叫做强者为尊。”
“母后死那年,你说,从此以后,这世上唯有我们两人相依为命。身在宫廷,想要活下去,就得踩着别人的尸体一路往上爬。”
“所以你设计二哥与父皇的嫔妃通奸,在他被发配流放的路上派人将他杀死,然后以谋反罪将他母族全数歼灭。行刑的那天,你带着我去观刑。那是三月春,桃花枝头刚开了花苞。满地的鲜血和人头,将城西的护城河染得血红那年,我三岁。”
“三哥奉命去新水修河道,你暗中动手脚,克扣材料,以至于那一年河道被大水冲垮,淹没了那一带五个县,六个村庄,死伤过万其中还有嗷嗷待哺的婴儿。三哥因失责之罪被赐毒酒。那天九月金秋,你带我去潮湿的天牢,眼睁睁看着他被强行灌下毒药。他临死的时候,直勾勾的看着我那一年,我五岁。”
“那年春闱,父皇命四哥做主考官,你偷了试题发卖。父皇震怒,将他幽禁。当晚,你带着我去他的府邸,亲手将他绞死。那一年,我六岁半。”
“你派人潜入皇陵,将先帝的陪葬物放在五哥的房中,他当堂撞死在金銮殿以示清白。父皇心软了,赦免他的妻儿。当晚你就放了火,将他全家一百七十二口人烧死。当时我就站在你身边,那一年,我八岁。”
“再后来,六哥被冤贪墨军饷入狱,你让人在他的食物里下毒,造成畏罪自杀的假象,调动骁骑营将他母族全数查抄那一年,我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