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错乱,就是……比例不对,不太正常。”崔景明也一脸困惑,“虽说不正常,也只有医家能够看出来,寻常人发觉不了,她自己也发觉不了。”
“那她为什么会这样呢?”
崔景明低头道:“这正是老臣不明白的地方。”
宗恪皱眉想了半天,才疑惑道:“你的意思是,阮沅她,可疑?”
崔景明沉吟良久,才道:“老臣不敢妄下论断,陛下,阮尚仪她以前有无受过重伤,乃至于失忆?尤其是头部。”
他这么一说,宗恪恍然大悟
“哦,是因为这个啊。”他放下心来,点头道,“是有过,阮沅很可怜,十几岁的时候受过重伤,头部被一块巨石砸坏了,好容易救回了命,所以以前的事儿都忘光了。”
“原来如此。”崔景明点头道,“如果实在找不到答案,恐怕这就是答案了,阮尚仪的魂魄因为重伤才出现异常。”
宗恪听到这儿,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我都被你搅糊涂了,反正她本身是无害的,对吧?”
“如陛下所言。”崔景明道,“阮尚仪若真有什么问题,现在重伤的也不会是她了。”
宗恪站起身,刚想进屋去,却像想起什么似的,喊住崔景明。
“你刚才说,阮尚仪的魂魄‘维系情感的部分比旁人少’,意思是不是说,她这家伙缺心眼啊?”
饶是在宫里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宗恪乱讲话的崔景明,这下也忍不住笑起来。
“并非如此,陛下,魂魄和此人的心眼没什么关系。”
“是么?”宗恪嘟囔道,“我怎么觉得她就是典型的缺心眼呢?”
第五十五章
打发走了疲倦的崔景明,宗恪回到病床前,阮沅还没醒,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白煞煞的吓人,她的两只手,全都裹着厚厚白布,依稀能看见底下渗出丝丝血迹。
看她这样,宗恪心中暗自懊恼,阮沅成日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那是因为她缺心眼,可是宗恪自己不是缺心眼的人,怎么每天被她这么咋呼,就真错以为她刀枪不入了呢?
这时泉子进来,低声道:“陛下,奴婢把青菡找来了,这段时间就让她来照顾阮尚仪。”
宗恪点了点头:“也好。崔景明留下药了?”
“留下了,也吩咐了奴婢,隔一天更换一次。”泉子说,“因为刀刃上不太干净,清理伤口时,阮尚仪疼得哭天喊地,崔太医不得已,给用了点麻药,所以这才安稳睡过去了。”
宗恪默默看着沉睡的阮沅,半晌,才咬牙道:“真想骂她一顿这么鲁莽的事情她都做得出来”
泉子微笑叹息:“阮尚仪胆子是比常人更大一些。”
“我看她是心眼比常人缺一块”宗恪怒道,“有哪个傻子会拿手去接人家的剑锋?”
泉子只笑,却不再说什么。
宗恪站起身,对泉子说:“我先去歇会儿,下午让你师父来见我。”
两天一夜没睡,又兼一路狂奔,宗恪的精力有些不济,他将阮沅交给青菡和跟来的沉樱,自己回了暖阁。
这一觉,一直睡到夕阳西下。宗恪起身来,洗了洗脸,又喝了半盏茶,泉子这才说,凌铁已经等在外头了。
“叫你师父进来吧。”宗恪说。
不多时,凌铁进到屋里来。
宗恪一见他,便放下茶盏,开门见山道:“晋王世子那边,我已经查明了,他带了两千鹄邪降丁。”
一听这话,凌铁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也显出惊愕的神色:“那么多?”
宗恪点了点头:“这小子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啊。”
“听说,他昨晚也派了刺客刺杀陛下?”
“估计他并不知道是我。”宗恪说,“不然不会只派那么几个上场。”
“那他可懊悔了。”
“可不是。”宗恪微微一笑,“还有,我碰巧知道了一件蹊跷事情。”
“陛下指的是?”
“昨天在岩松口,我和一个鹄邪王族交了手,他身上的功夫是浚州程家的。”
凌铁呆了半天,才喃喃道:“原来,事情已经变得这么乱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