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闻言皱了皱眉。
“圣上下令将燕然收押,只过一夜,燕相便不知所踪。燕相失踪之后,圣上不久后便昭告天下封燕然为侯,同时命官员搜集玲贵妃母族的罪证,自此,曾为朝廷重臣的黎家众人或罢官或流放,从此一蹶不振,也算是为燕相报仇了吧。”虽然那个人看不到了,但是若是泉下有知,也定会欣慰的吧。
容钰冷冷一笑:“她在时不知珍惜,她不在了,这些功夫做给谁看!”
紫罂看着主子愠怒的面容,不明所以有些讪讪的。
正当紫罂面对容钰的怒火不知所措的时候,门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响,一名男子正踮着脚轻手轻脚的走过来,原本庄重冷肃的隐阁红梅墨裳穿在他身上一丝神秘也无,反倒像个纨绔的贵公子,满满的风流之姿。
漂亮的唇形未语先带上三分笑意,让人觉得与他有说不出的亲近,可只有与他亲近的人才知道,这个人就是一直披着羊皮的狼,真真可惜了这副好人样!
不是别人,正是两个月前被容钰派往京城与印疏结交的仴卿。
“第三堂谷术仴卿见过主子。”仴卿单膝跪地行了一礼。余光还不忘向着紫罂暧昧地眨了眨。
紫罂行了一礼,告辞离去。
容钰看向仴卿:“期限还未到,你提前完成任务了么?”
仴卿一时得意没压住,忘了这个主子可不是羽良那么好说话,笑意满满地道:“那是当然!仴卿一出,谁与争锋?”
容钰不置可否,襄武虽爱交友,但为人谨慎,朋友虽多,交心的少,路遥知马力,日久方可见人心,他本意是要挫一挫仴卿的浮躁之态,可他此番举动明显还缺乏稳重。
容钰并不拆穿,只淡淡道:“信物呢?”
仴卿笑嘻嘻的从怀中拿出一方通身墨色的玉印,婴儿拳头般大小,透着隐隐绿色的荧光,在暗夜之中像极狼的眼睛。
“主子说的信物莫不是这个?”说到这个仴卿语气中掩不住的郁卒,他竟没有发现主子当初竟没说那信物是什么,纵使他神偷再世,也无从下手啊。
容钰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看来襄武真是越来越败家了,上好的墨玉竟被他做成玉印随便就送人,也亏得印家家大业大,没有被他败光。
“这些日子印疏都带你去了何处?你又是如何获得他的信任的?你且与我说一说。”容钰嘴角含笑,修长手指摩挲着指间血戒,好整以暇的看向他。
“素闻印疏风流不羁,喜爱玩乐,最常去之处便是京城花坊盈月歌,且每次都是盈月歌最美的姑娘红袖作陪,属下便包场了整个盈月歌,终等得印疏相邀。”
容钰点点头,似是不经意问了一句:“红袖姑娘如今如何了?”
仴卿闻言眨了眨眼,不防他话题忽然转换:“红袖姑娘现今是盈月歌的老板娘,属下觉得似乎连印大人待她也很是有礼,更别提旁人了,”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再开口掩不住的暧昧之味,“主子与红袖姑娘……嗯,认识?”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可有奸情”?
不过容主子向来阴晴不定,仴卿还不敢太放肆。
容钰的反应很淡:“旧识罢了,不提也罢,你接着说。”
仴卿看着容钰的脸色,忽然想起现在主子已经成亲了,虽未见过主母模样性情,但任哪个女子都不会高兴丈夫在外还有个相好,立马对容钰的境况真相了。
容主子,想不到您还惧内啊!?
第54章 第五十三章
盈月歌不是京城最大的花坊,却绝对是最有格调的花坊,单不说里面的姑娘样貌皆是一等一的好,且个个身负才情,就连负责洒扫的丫鬟、龟奴也是深藏不露的艺妓。
除此之外,盈月歌也是最不能惹的花坊,因为它的背后是文家和印家。
文家如今的当家是助先皇夺得天下的襄庄公,三朝元老重臣,现今儿子孙子都已是朝中肱骨之臣,孙女也已嫁入宫中贵为贵妃,这得脑子积多少水才会去惹文家呀!
印家虽是新起之秀,但架不住人多啊,印疏的祖父有五子三女,印家尚武,是以印疏的祖辈、父辈、同辈皆是武职,整个东晋朝堂的武职半数都是印家的人或亲信,此等规模,不容小觑。
如果说,印家贵在人多,那么文家胜在人精,总之一言蔽之,有一家撑腰便不容小觑,更遑论与这两家的最受器重的后辈同时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