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白岸汀所说,那块玉佩对祁景书有着特别的意义。而刚刚祁景书所说的赠玉佩,也不过是想试探白岸汀是不是那种贪慕荣华富贵之人。不过这么一试,祁景书更加确定了白岸汀的人品。但他却从未想过自己说话的语气,他是王爷,他没必要迁就谁,所以他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
“岸汀,你还记得一年前我们初遇时的情景吗?”祁景书搂着白岸汀,沉浸在那段岁月的回忆中。白岸汀想挣扎,无奈没有他那么大的力气。“那时我便觉得,你是一个善良冷静聪明的女子。”
白岸汀突然觉得祁景书就像有两个人格,一个温柔体贴,一个霸气到把“本王”这两个字放在嘴边。
“我只是害怕脖颈上的那把剑而已。”白岸汀冷冷道。她说的是实话,也想打碎祁景书的回忆。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也是你的聪慧。”祁景书继续道。“如果你否认,那你不惜败坏名节,亲自为我包扎伤口又做何解释?”祁景书挑眉,想听听白岸汀的解释。
“名节?”白岸汀重生后再也没有在乎过这种虚于表面的东西。她前世在乎名节,在乎女人所会的刺绣,在乎那个抛弃她的男人,结果却是什么呢?什么都不是,最终她一无所有,甚至一把火焚尽一切。重生后的她便放弃了所谓的名节,接手柳氏掌握的权利,制约分权,步步为营,最终瓦解了柳氏在府中的经营,而在入宫之前,更是给了柳氏致命一击。
“我不过是怕一个陌生人死在那里,污了寺庙的清净。”白岸汀突然想到她正在与祁景书对话,当朝王爷,兵马将军,而她,居然将“死”这个字说了出来,实在大意,她一向冷静,如果不是因为祁景书前次那话说的太伤人,她也绝不会这么针锋相对。“民女不是说王爷生前杀孽太重,死后引得众多亡魂来索命。而是,而是……对,民女怕刺客所杀的大奸大恶之人前来索命,使得佛门重地染上污秽。”白岸汀连忙解释道,却感觉怎么越说越乱?
祁景书听了她的话,不禁莞尔,这个女子,怎么见着他就说些犯冲的话?明明就是心地善良,不然白岸汀怎么会为了一个身受重伤的男子而不顾自己的清白?就算剑指着她,她也不可以只把金疮药给祁景书,而没必要替他包扎啊!现在却偏偏要说什么佛门重地,污秽,亡魂之类不干不净的字词,她这是故意在气他吗?
“那你机警聪慧,用玉钗划破肌肤来换得金疮药,这一点,你又作何解释?”祁景书双臂环胸,迫不及待的等着白岸汀的“高见”。
“哎,那实在是下下之策。如果当时再给我一刻钟的时间,那么我一定能想到更好的办法拿到金疮药。只是,不知道刺客还有没有时间等我想出妙计。”白岸汀冷冷的讽刺,既然从一开始就得罪了,那不如得罪到底。
其实,白岸汀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一开始祁景书对白岸汀的那句深情款款的话,白岸汀仍然记忆犹新,她不知道祁景书是否还记得,但这句话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她可能经历了前世的悲痛婚姻,所以她现在面对这种人生大事很是犹豫,不,准确的说是害怕。
白岸汀怕祁景书联想到一年前救自己的事,而且这只是两个人第二次相见,她害怕祁景书是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所以才提出喜欢她。这样的话,皇帝指婚,她自然不敢不从,那么她的一生,可就毁了啊!
白岸汀突然想起曾经听自己的父亲在无意中提过,三王爷祁景书在他官运中多有提携,而且四弟白扶雨出生时,这个去过与自己家没有什么关系的祁景书,在那时所送的贺礼也是不菲。白岸汀这么一想,突然觉得祁景书的登场似乎不只是这两次,只是曾经的她不曾注意过罢了。
祁景书是认定了白岸汀的,所以对于白岸汀的这些冷言冷语,他也不计较什么。只是,祁景书怎么也想不明白,白岸汀即使面对着陌生人,也只是疏远有礼,怎么面对他时,就像是在刻意的躲避?
祁景书不断的想着自己先前说过的话,终于,他察觉到了什么,难道,是因为玉佩一事?为了不使白岸汀感到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而尴尬,祁景书不断注意措辞,除了说玉佩一事,有些显露了自己的豪迈之外。虽然他极不想承认,不是有些,而是非常,但也没有办法,玉佩一事已经说过了。如果他再给白岸汀道歉的话,那么就显得他是在刻意的照顾白岸汀的自尊心,这样更会使白岸汀生气。而且嘛,给白岸汀道歉,这也不是他一个尊贵的皇子能说的出口的。